好一个下马威!周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在府上也算半个主子,那些不得宠的姨娘庶出见了她,还得巴结讨好,从未这般被人下过脸。周嬷嬷按捺住满腔怒火,不甘愿道:“是老奴逾越了。”“我道南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一脉相承,嬷嬷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大小姐这话何意?”“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想必很清楚母亲的性子,要是知道南珠爬了父亲的床,会是什么下场?嬷嬷一心为母亲,不知道母亲会不会体谅你这个忠仆,给南珠一条生路?”
周嬷嬷看不起沈青黎,眼底的轻视便带了出来:“今日府上宾客盈门,老奴忙得很,大小姐找老奴何事?”
沈青黎淡笑:“与嬷嬷谈笔交易。”
周嬷嬷一愣,随即,皱眉道:“老奴知道大小姐不甘心,但人要往前看,沈家待大小姐不薄,大小姐怎么就不知道多为沈家考虑考虑。”
“嬷嬷可真是忠仆。”
“这两年,夫人没少为大小姐操心,大小姐也该体谅一下,真闹出什么事来,伤了母女情分不说,宴王府也不一定护得住大小姐。”
啪!
沈青黎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往日,看你辛苦帮母亲操持中馈,给你几分颜面,嬷嬷便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今日人来人往,若是叫外人瞧见,还以为沈家没有规矩,区区一个贱奴都能对主子敲打数落。”
好一个下马威!
周嬷嬷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她在府上也算半个主子,那些不得宠的姨娘庶出见了她,还得巴结讨好,从未这般被人下过脸。
周嬷嬷按捺住满腔怒火,不甘愿道:“是老奴逾越了。”
“我道南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一脉相承,嬷嬷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
“大小姐这话何意?”
“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想必很清楚母亲的性子,要是知道南珠爬了父亲的床,会是什么下场?嬷嬷一心为母亲,不知道母亲会不会体谅你这个忠仆,给南珠一条生路?”
周嬷嬷脸色大变:“大小姐在胡说什么?”
沈青黎戏谑地看着她:“嬷嬷,我真的是在胡说吗?”
南珠身为沈青鸾身边的大丫鬟,早就生了心思。
她倒是想勾引沈家的公子,但沈崇对儿子管教极严,为防他们耽于女色,考取功名之前,不准有通房侍妾,她没机会下手,只能去勾引沈崇,无意中被原主撞见了。
周嬷嬷正心虚着,就听沈青黎又道:“嬷嬷还记得赵氏吗?”
赵氏原是沈崇院中的婢女,因爬了床被抬为姨娘,她生得美貌,又有几分手段,颇为得宠。
那么多姨娘,沈夫人最恨的就是她。
是她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害得沈青黎流落乡野。
沈夫人是绝不允许府中再出现第二个赵姨娘,若是让她知道南珠爬了沈崇的床,哪还有什么活路?
周嬷嬷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底气不足道:“相爷会护着南珠的。”
沈青黎似笑似讽:“嬷嬷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看不明白,父亲最重脸面,从始至终,在他眼里,南珠只是个玩物。”
这话太戳心窝,周嬷嬷脸色极差。
沈青黎接着道:“南珠是得多国色天香,才能让堂堂宰相,不顾脸面,纳自己女儿房中的婢女为妾?这种家丑,还牵连到二妹妹,不用母亲出手,祖母就容不得,祖母有多疼二妹妹,嬷嬷是知道的。”
周嬷嬷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沉默半晌,叹气道:“大小姐想让老奴做什么?”
沈青黎把配好的药交给她,让她下到容婼和昭王的酒里:“这药无色无味,事后查不出半点痕迹,不会牵连到嬷嬷身上。”
周嬷嬷瞳孔紧缩,颇有些顾虑:“容大小姐可是昭王殿下的表妹,还是二小姐的好友。”
沈青黎体贴道:“嬷嬷可真是菩萨心肠,既然嬷嬷不忍心,我也不为难嬷嬷。”
周嬷嬷一口气梗在胸口。
大小姐看着温温柔柔的,一点也不好惹。
她真怕她不讲武德,直接跟夫人告发南珠的事,咬牙道:“老奴定不会让大小姐失望。”
沈青黎相信她的能力。
酒宴还没开始,她不想去碍沈老夫人的眼,和那些世家贵女也说不上话,便往人少的地方走,不想,碰到了萧宴玄。
他蜷缩在假山里,双眼紧闭,如鸦羽般的长睫结了一层寒霜。
“萧宴玄!”
沈青黎一惊,疾步走到他身边,刚碰到他的手腕,还不等她诊脉,就被一只大掌钳制住,一股彻骨的寒意传遍了全身。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好冷啊。
“萧宴玄,萧宴玄......”
萧宴玄无知无觉,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青。
沈青黎神色凝重。
哪怕还未把脉,她也猜到了。
这么深的寒意,唯有寒毒。
“萧宴玄,萧宴玄,你醒醒。”
无尽的寒意里,萧宴玄好像听到有人在唤他,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犹如千斤重。
寒毒来势汹汹,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冷,更疼。
那些寒气就像是从骨头缝里蔓延出来,冷得他一阵一阵地打着寒颤,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手腕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
那么软,又那么暖。
他下意识地想要紧紧握住,想要得到更多。
他把人揽进了怀里。
“萧宴玄,”沈青黎冷得牙齿打颤,温柔哄道,“萧宴玄,你先放开我,我给你看看。”
萧宴玄却抱得更紧了。
沈青黎整个人都要冻住了,但又推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
多少有些心疼。
曾经,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取人首级时,轻易得犹如捏死一只蝼蚁。
而今,孱弱得不堪一击,连只蝼蚁都不如。
沈青黎只知道,一年前,和北燕在庸关城一战中,虽然大败北燕,但遭人背叛,右手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
那时,她早已离开别院,便嘱托大师兄为他医治,不知道他竟还中了寒毒。
“萧宴玄,我会治好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萧宴玄的脸庞没那么苍白了,他被少女馥郁的暖香包裹着,身体里的寒意,一点点褪去,那被冻得生疼的骨头也慢慢放松开来。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沈青黎身上。
沈青黎差点支撑不住,忙伸手抱住了他:“萧宴玄,你醒醒呀,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听到这声软软的抱怨,萧宴玄眼睫颤了颤。
昏昏沉沉中,他缓缓睁开眼睛。
长长的眼睫扫过脖颈,有些痒,沈青黎问道:“萧宴玄,你是不是醒了?”
两人抱得严丝合缝,萧宴玄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可下一瞬,他脸色阴沉地推开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却因为用力过猛,撞上后面的石壁,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