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镇北侯坐回椅子上,语重心长接着说:“但有一事恐怕由不得你。”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听澜已经猜到:“父亲你真打算将妹妹送入宫中?您忘了姜姐姐的下场吗?您真想舍得让念薇入那深宫,终身不得出吗?”镇北侯饮茶的动作顿住,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怎会不知。拿在他手中的杯子被墩在了圆桌上。“萧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语落,他起身离开,给顾听澜留下了一个苍老落寞的背影。看着那背影,顾听澜这才惊觉,他的父亲真的老了,如伏枥的老骥,纵然志在千里,可终究廉颇老矣。
礼部尚书面色发青,顾听澜此举无异打他的脸。
镇北侯出声呵斥了顾听澜几句,他的脸色才缓过来。
他放下茶盏,沉了脸色:“世子性子刚烈,老夫不会放在心上,可老夫有句不当讲的话还请侯爷和世子恕罪。”
镇北侯出了声:“尚书大人直说无妨。”
“皇上虽宅心仁厚,却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冒犯的,若世子刚烈性子不加收敛,恐怕惹祸上身。”
礼部尚书的脸色平静,字字句句却皆带着敲打之意。
顾听澜听进耳中,气在心里。
他腾腾的怒火瞬时压不住:“本世子不是吓大的,我也有句不该讲的话,礼部尚书不如将闲心收敛收敛,做好分内事手莫伸得太长!”
礼部尚书的脸色这下真的垮了,拂袖起了身,沉着脸无视镇北候挽留,转身离开。
“逆子!”
镇北候从门口折身回头,指着顾听澜的脸破口大骂。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你真当皇上不该拿你如何?没了娘娘护佑,你可知皇上随时能要了你的脑袋!”
顾听澜却是不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要拿便拿去。”
他这颗脑袋早就五年前就该没了的,当年萧立若不是顾及姜舞娇的感受,他活不到今天。
可是如今,姜舞娇已经……
他的心也跟着去了,像那一叶孤舟,也涌进了丛山峻岭。
自此心也跟着死了。
镇北侯见他一脸毫无眷恋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到底他只有这一个儿子,镇北侯夫人生他时难产而亡,顾听澜早产,身体底子弱。
为了能养活这儿子,他不得不忍痛将顾听澜送入小药谷。
若是从小养在身边,或许顾听澜的性子也不会如此野,也或许就不会遇见姜舞娇,没有那段孽缘。
又何至于顾听澜今时今日二十有五,还未娶妻。
镇北侯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我管不了你,且由着你,你若是这般性子恐怕早晚惹来杀身之祸,明日我便面圣让你去北疆戍边,如此早好过在这安逸之地忧惧性命。”
顾听澜没料到,向来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侯爷父亲竟会在他面前妥协。
抬眸看去才发现,老夫的鬓边不知何时已经染了白霜。
昔日的凛凛威风也不复当年。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镇北侯坐回椅子上,语重心长接着说:“但有一事恐怕由不得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听澜已经猜到:“父亲你真打算将妹妹送入宫中?您忘了姜姐姐的下场吗?您真想舍得让念薇入那深宫,终身不得出吗?”
镇北侯饮茶的动作顿住,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他何尝不知,怎会不知。
拿在他手中的杯子被墩在了圆桌上。
“萧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语落,他起身离开,给顾听澜留下了一个苍老落寞的背影。
看着那背影,顾听澜这才惊觉,他的父亲真的老了,如伏枥的老骥,纵然志在千里,可终究廉颇老矣。
中堂大厅外,顾念薇喊了声:“哥哥——”
步伐轻快的走了进来,在他面前站定。
顾听澜看着妹妹稚气未脱的嫩脸,心更加揪紧。
他暗下决心,抬腿走向大门。
顾念薇跟过去追问:“哥哥,你要去哪儿?”
顾听澜步履未停,答道:“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