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白的视线一直落在江泞絮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射杀之意。以他的能耐,他原本是可以躲过的。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她冲他挽弓这一幕,那箭仿佛已经穿过他的胸膛,钻心的疼蔓延开来。整个皇城都知道,她爱他。她怎么舍得真的杀了他?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念之下,他竟然没有躲开。所思所想,皆在一瞬。“噗嗤”一声,箭入皮肉,正中胸膛!如同当日一样。
裴季白从来稳重端方。
生平第一次失态。
她的话好像化作了一根根细丝,缠得他密不透风,心如刀割。
他压下心慌,凝眸望着江泞絮的方向,劝道:“一旦攻城,楚家军背信叛乱的骂名就再也洗不掉了!”
隔空遥望。
江泞絮却冷笑一声,楚家军就是太重情重信,才会被皇城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欺压至此!
凝着裴季白的眼,她抽剑高举:“众将士听令!”
“是!”
“即刻攻城,斩杀贼子!为将军报仇!”
江泞絮话落,众将士皆奋力嘶喊:“为将军报仇!”
悲恸的喊声震耳欲聋,响遍整个皇城!
收城的侍卫吓得两股颤颤,都握不稳长枪。
长年待在皇城,从未经历真正厮杀的皇城军怎么可能是楚家军的对手。
楚家军,但凡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从阎王殿闯过来来的?
城门上,守城将士看见白压压的一片人冲来,也吓得腿软,冲一旁的裴季白道:“国师,快想办法啊!”
副将建议:“国师,擒贼先擒王,您的箭术百发百中,不若即刻射杀叛贼江泞絮!”
裴季白冷着脸,却一直没动。
确切的说,从江泞絮下令攻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怔住了。
这个江泞絮,他太陌生了。
可她分明确实是江泞絮。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国师!叛军冲过来了,来不及了!快射杀江泞絮!”
裴季白却置若罔闻,直到守城首领下令,“来人!上箭雨!全力射杀叛军!”
“住手!”裴季白本能阻止。
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乱箭下去,恐会伤着江泞絮。
“国师,再等下去,我们就祭他们的长枪了!”
裴季白有遥遥望了江泞絮一眼,沉声吩咐:“速派人护陛下转移,皇城区区几万禁军不会是楚家军的对手。”
随后他抬手引房信号弹,召集瞭望殿弟子。
做完这些,他拔出剑,竟然飞身跃下城楼!
“国师!”
江泞絮亦看到了信号弹,她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拿弓来!”
她挽弓对准那个在箭雨中行动自如的男人,脑海回想起当初他挽弓射杀她的场景。
那日,他也是这般,白袍蹁跹。
他为了救季灵芝选了她死。
最后,又为了包庇季灵芝,判她流放。
她若不流放,就不会被季灵芝设计偏回瞭望殿。
她不回瞭望殿,就不会有金銮殿的毒打。
她若不被判毒打,外祖父就不会替她受刑,外祖父就不会死。
所以,裴季白,季灵芝,云皇……他们欠她的,她会一个个全部讨回来。
江泞絮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把一切都想的明白。
但此刻,她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只有沉到骨子里的冰冷,只有按事算账的冷漠。
“裴季白,这一箭,是你们赎罪的开始。”
话落,她眉心的霜花痕迹一闪,“嗖”的一下,利箭带着无尽冷意,准确驰向裴季白。
裴季白的视线一直落在江泞絮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射杀之意。
以他的能耐,他原本是可以躲过的。
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她冲他挽弓这一幕,那箭仿佛已经穿过他的胸膛,钻心的疼蔓延开来。
整个皇城都知道,她爱他。
她怎么舍得真的杀了他?
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念之下,他竟然没有躲开。
所思所想,皆在一瞬。
“噗嗤”一声,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如同当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