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道长肯定是熬不住了才跑了。年轻道士贪图这里的香火,想要留在这里,却没想到被一峰道长给摆了一道。说来说去,就是这年轻小道士活该,不值得同情。有了立秋的附和,顾长安笑得格外开心,他扬起鞭子,把驴车赶得飞快。立秋趴在窗户往外一瞧,那道士还在后头追着呢:“等一等,我有钱啊!”顾长安立马叫停驴车:“你有多少钱?”“十两?”“那你慢慢等着吧,我和我媳妇儿还有事。”“等等!”道士咬着牙跺脚,“二十两,再请你们吃一顿饭,不能再多了!”
驴子猛然停下,立秋差点滚出车子。
亏得顾长安在外面挡了一下。
“你找死啊!”
顾长安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那年轻道士一鞭子:“想死,就一个人找根绳子上吊,别连累别人!滚!”
立秋怕出事,赶紧扶着顾长安的胳膊,劝他消消气:“我们也没出事,我看他也是不小心,就算了吧。”
“女居士……救命啊……”
年轻道士忽然蹿出来,把立秋和顾长安都吓了一跳。
顾长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脚将道士给踹了出去。
那道士身子单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勾勾飞到路边的水沟里,半晌没动弹。
立秋心说糟了,顾长安这一脚不会将人给踢出毛病吧?
她赶紧催着顾长安下车看看去。
“你别管,”顾长安黑着脸不肯下车,“最近世道不太平,经常有人装成和尚道士拦路行骗,骗的就是你这种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咱们快些走,小心着了这个人的道。”
立秋将信将疑。
倘若今日真的会遇到危险,她应该会做噩梦的。
忽地想到方才在车上打盹时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立秋的心便是一紧。
“长安哥,你说得对,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女居士,你要去哪儿?”
年轻道士又出现在车前。
他半张脸都是血,两手扒着驴头,幽怨地盯着立秋二人,在这荒郊野岭,好似鬼一般。
“长安哥!”
立秋怕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催顾长安快些走。
“长安哥,我看他穿着道袍,说不定是那种装神弄鬼来骗钱的,我曾听人说,有人扮成假道士跳大神驱鬼,结果把人家家里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给治死了,咱们快些走吧,我好怕。”
立秋是真的很怕。
她能从噩梦中得到预警,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若是真的有道行高深的和尚道士能看出她的秘密,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她。
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眼前的年轻道士,就是噩梦中戴着獠牙面具的人。
她一声娇滴滴的“我好怕”,都快把顾长安的心给暖化了。
顾长安立刻安抚立秋:“有我在,你别怕,我现在就把这小子掐死。”
年轻道士:“居士,大可不必这般暴躁,我就是喊个救命而已。”
“滚滚滚,你这个人属王八的,世间所有的人都死绝了,你还能活个万年长,你喊什么救命?”
年轻道士翻了个白眼,抱着驴头可怜兮兮地求立秋:“女居士,你行行好,给我口饭吃吧。”
立秋愣了一下,这是要饭的?
不能啊,老君庙就在路边,他又是道士,去老君庙讨个斋饭,老君庙的一峰道长不会那么吝啬吧。
“你上哪儿不能要饭吃,怎么非要守在路边等着跟我和我媳妇儿要?”
“你媳妇儿?”年轻道士眼睛瞪得溜圆,“你这么快就把媳妇儿娶上了?什么时候的事?”
听这个语气,这个年轻道士好像和顾长安认识。
立秋忍不住打量顾长安:“长安哥,你平常没钱花了,不会也扮成道士去坑蒙拐骗吧?”
“怎么可能!小爷我平生最讨厌道士,尤其是长得好看的道士。”
“居士是说我吗?”
年轻道士把脸给抹干净,立秋打眼一瞧,这道士长得的确很清秀。
见立秋看过来,道士马上摆出一副笑脸,那双凤眼尤其勾人:“我一看女居士就心善,女居士行行好,带我去一趟城,请我吃点东西吧。”
立秋本能地就很讨厌这个道士。
她朝着老君庙努努嘴,十分冷漠地拒绝了年轻道士:“你去跟一峰道长要吃的吧。”
“那个牛鼻子老道早就跑了!”年轻道士哀叹,“前几天,他从我手里拿了五十两银子,说把这老君庙托付给我,就跑没影了,他还骗我,说老君庙的香火十分旺盛,我在这里肯定不愁吃喝,哪里想得到,好几天了,一个来上香的居士都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顾长安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活该!你这种人,早点饿死,这世上就少一个祸害。”
立秋也觉得这个年轻道士多少有些活该。
世间道观千千万,他怎么非要跑到老君庙来?
这老君庙说是个庙,其实就是个道观。
立秋小时候,老君庙就在了,这么多年,庙里只有一峰道长在,常年供奉着黄大仙儿。
早先几年,老君庙的香火还可以,平常总有香客,逢年过节就更热闹了。
后来世道不太平,加上清溪镇的那一头建了一座永福寺,这老君庙就渐渐地冷清下来。
这几年,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陆续有几个香客来拜一拜黄大仙儿。
一峰道长肯定是熬不住了才跑了。
年轻道士贪图这里的香火,想要留在这里,却没想到被一峰道长给摆了一道。
说来说去,就是这年轻小道士活该,不值得同情。
有了立秋的附和,顾长安笑得格外开心,他扬起鞭子,把驴车赶得飞快。
立秋趴在窗户往外一瞧,那道士还在后头追着呢:“等一等,我有钱啊!”
顾长安立马叫停驴车:“你有多少钱?”
“十两?”
“那你慢慢等着吧,我和我媳妇儿还有事。”
“等等!”道士咬着牙跺脚,“二十两,再请你们吃一顿饭,不能再多了!”
顾长安便询问立秋的意思:“立秋,白赚二十两银子,要不要这个不要脸的上车?”
立秋低头一寻思,便点点头。
既然顾长安和这个道士认识,她反倒没那么怕了。
说来也奇怪,立秋一点都不怕顾长安会害她,反而因为有顾长安在,她心里就踏实。
道士爬上车,跟立秋对面坐着,先掏出两张面额十两的银票,塞进立秋的手中。
“女居士,贫道道号南风,咱们以后常来常往,女居士就不必客气地喊我道长,叫我一声南风哥哥即可。”
“闭嘴!”顾长安扭头怒斥南风道长,“离我媳妇儿远一点儿,再这么没皮没脸,我就一脚踹死你!”
南风道长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问立秋:“你真是他媳妇儿啊?他这么凶,你怎么会嫁给他这种人?”
立秋脸微红:“我们还没成亲呢。”
“哈哈!”南风道长忽然拍了两下手,“那我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