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宋安晴回到病房她丈夫章又珺才终于出现。他来得着实是匆忙,鞋子上满是泥泞,看了眼章舒华后先凑到了宋安晴的面前,“抱歉,下午不在江城,回来后才得知的消息,所以来晚了,你……辛苦了。”宋安晴讲话没什么力气,“嗯,我没事……”章又珺又去看孩子,孩子睡着了,很乖。这才回头看向了章舒华。章舒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见过面了,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两人估计都有些不自在。章又珺出国多年,走时又和家里闹得不开心,
章舒华蹭的站起来。
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冯靳洲身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出门在外尤为警惕。
每一次冯靳洲单独出现,事实上也并非是单独,他位高权重,冯家杀伐上位,身后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又不知道有多少的仇家。
冯靳洲若是没真本事,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章舒华甚至脚步不自觉还迈出了一步。
冯靳洲身边的副官立马戒备,胳膊抬起,手摸向了腰间的配枪,另几名跟在身后的副官便上来要为冯靳洲清路。
几人上来,便要让章舒华往后退。
冯靳洲也看到了她。
他气息有些虚,很沉,对着最近的副官说了句,“别动她。”
冯靳洲在她面前停住步子,那血便滴滴答答落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半夜三更一个人待在这里干什么?”
都这样了,口气还是冲。
章舒华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他那满是血的胳膊,“你的胳膊……”
他不甚在意,道:“正常。”
正常?
紧接着又听到他说,“别杵在这里,回去。”
他身边的副官便大着胆子催了,“少帅,您还是先去手术室吧,军医也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到,得先止血。”
冯靳洲眼神微斜,看向那副官。
那副官便立刻闭了嘴。
这会儿军医也到了。
要不是情况紧急,冯靳洲也不会就近选了公立的医院。
但是再如何,他也不会用公立医院里的医生,因为不安全。
军医正好到了,一看这情况,忙催着往手术室里走。
冯靳洲就被带着往手术室里去。
章舒华跟着几人的步子过去,被直接拦在了门外。
里头的军医急忙忙的张罗着准备手术。
章舒华脚步顿在原地,有些动不了。
全身的血都像是在往心口处冲,压得她心口发闷。
手术室里不停传来冰冷器械碰撞的声音。
没一会儿又被军医赶出来了几名副官。
那几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个子,一溜出来看到门口杵着的章舒华都多看了她一眼。
但是刚才冯靳洲叮嘱过,不动她,他们便也没有理她。
门打开的瞬间她从门缝里看到冯靳洲的侧身,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了,那胳膊上的血和窟窿看上去便更加触目惊心。
他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她头一次看到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
当时章舒华还猜,他那么有钱身上又到处都是伤,脾气还臭,怕不是土匪吧。
她也没往其他地方上去猜,更不可能觉得他是军营里混迹的,当军官的哪有像他这么自由的。
门很快被关上,章舒华便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里头又出来一名副官。
他站在章舒华的面前,叫她,“章小姐。”
章舒华回神,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有几分眼熟,是那一日在车子给冯靳洲开车的副官。
章舒华应,“嗯。”
“章小姐,我姓常,是少帅的副官。”
章舒华便说:“常副官。”
常副官道:“少帅让我送您回去。”话落,他将手中的黑色大氅递给章舒华,“夜深天冷,章小姐披上吧。”
章舒华伸手接过,凑近了才像是闻到了那大氅上还沾着的血腥味。
她回道:“我嫂子在这边生产,我大哥去了外地,还没回来,我得守着她。”
常副官沉吟了片刻,说道:“那好,我去回禀少帅一声,章小姐稍等片刻。”
常副官推门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章小姐,那您随意。”
章舒华点了头,见常副官又要进去,便多嘴问了句,“他没事吧?”
常副官推门的动作停住,回道:“章小姐别担心,少帅没有性命危险。”
章舒华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心里怎么就松了口气。
常副官重新进去,她也不再在门口守着,回到了宋安晴的手术室门口。
宋安晴还没出来,她也很担心。
她坐在那里的时候想,人在病痛面前真是太渺小了,危险和灾病往往来得突然,突然就来了,给不了多少反应的时间。
她正出着神,手术室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宋安晴终于生了。
宋安晴生了个女儿,医生抱着出来的时候章舒华看到那皱皱巴巴的小脸,眼睛都还没睁开了,哭声就已经异常响亮了。
一直到宋安晴回到病房她丈夫章又珺才终于出现。
他来得着实是匆忙,鞋子上满是泥泞,看了眼章舒华后先凑到了宋安晴的面前,“抱歉,下午不在江城,回来后才得知的消息,所以来晚了,你……辛苦了。”
宋安晴讲话没什么力气,“嗯,我没事……”
章又珺又去看孩子,孩子睡着了,很乖。
这才回头看向了章舒华。
章舒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见过面了,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两人估计都有些不自在。
章又珺出国多年,走时又和家里闹得不开心,更是跟他们母亲大吵了一架。
其实章舒华也是后来从宋安晴口中听说的,原是章又珺有了心上人,为了那心上人才出了国,跟家里也闹翻了。
他就是不愿娶宋安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回来,性格好似也变了很多,总没有过去那么强硬了。
还是章舒华先开了口,“大哥。”
章又珺轻点了下头,“嗯。”
一时沉默,章舒华也觉得尴尬。
她便主动告辞离开了病房。
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到了医院外叫了辆黄包车,是出早工的车子。
跟师傅说了季府的地址。
但是走到半路,章舒华发觉师傅走得路有些不对。
“师傅,你可是走错了路?”
那拉车的师傅突然拐了弯,将车子拉进了小巷口。
他停下,走到章舒华面前,手中快速抽出一把匕首,“没错,绑得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