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就挨着皇城,也成不了第二个蜀南,敢起兵作乱,无疑自寻死路!“快去!”“是!”郡守见管家惊得跌跌撞撞着往外走,心中难安,顾不上衣服整不整洁,也疾步跟着往外走。想对付节度使的兵马,就他这点官兵绝对不够。可朝凰公主能送马贼的尸体过来,难道不会送到其他地方?剿贼啊,官兵可以,将士更然。可陇西的这些军营,能站出来反抗节度使的有几家?不,绝不能等皇家派兵来陇西杀贼,贼,得先被他们控制住。
“你说什么?朝凰公主被马贼劫杀?!”
深夜,陇西的郡守从被窝里跳起来,赤脚站在棉毯上,看着惊慌失措撞门进屋的管家,震惊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朝凰公主好好的,怎么会有马贼劫杀她?
朝凰公主没在驿站吗?不是说昨天就能到陇西城外的驿站?”
管家脸上的惊吓也没褪去,看向同样受到惊吓的郡守,努力镇定下来。
忙拿着衣服鞋子,伺候他们大人更衣,万事也得穿好衣服先。
嘴里还喋喋不休,将东宫侍卫把马贼的尸体送来一事,简洁明了提了,又提公主是在村子避雨遇的马贼。
两口气说完,面色都有些白:“大人,现在怎么办?东宫的侍卫催着咱们派出官兵去救朝凰公主。
可这些马贼的身份.....大人,咱们可要派官兵去?”
“来了多少东宫侍卫?”
“就两位。”
郡守扶着有些晕厥的脑袋,缓和了一下,面色却是沉了沉,就听着管家惊恐地说。
“大人,朝凰公主怎么就遇见马贼了呢?这可真是要命。”
“这些死马贼!”
郡守听着只觉得头疼欲裂,没好脾气地怒骂:“本官有没有交代,朝凰公主要来陇西,叫他们哪个旮旯里能躲,就给本官藏着!”
“朝凰公主能在陇西待多久,就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出来惹事!”
“当贼啊,就给本官藏着不行嘛!竟然敢去杀朝凰公主,他们想找死,还要拉着本官不成!”
“陇西啊,就挨着皇城啊,他们敢杀皇家公主,脑子有病啊!”
怒吼了几声,胸腹里的愠怒翻滚,郡守的面上更是急躁,在屋子里踱步也缓解不下。
管家看着也急,一边是东宫的朝凰公主,一边是宋家节度使,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东宫的侍卫还在外面,咱们要是不出官兵去救,朝凰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圣上绝对饶不了咱们。
可这些马贼,他们的身份要是公开,咱们.......”
“死宋家!”
郡守听着就烦,狠狠骂着:“军营的事情,他们爱做什么勾当,本官管不着,大可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他们竟敢在我的地盘杀朝凰公主,还是用马贼杀公主,蠢嘛!”
“堂堂皇家公主死在马贼的手上,本官这个郡守,他那个节度使,脸上有光!”
“这么大的把柄送上去,圣上能饶得了?找死啊!”
郡守的面色铁青,声音都带着震怒,吼了几声,情绪渐渐稳定,分析利弊。
得知朝凰公主要来陇西,他在陇西城外的驿站,早安排官兵守着,恭敬尽职之心彰显。
朝凰公主会在偏僻的村子遇到马贼,这是难以预料之事。
可圣上的怒火,他这个郡守是绝对要被降罪。
“这些马贼劫杀朝凰公主,必然是朝凰公主发现了什么。宋家同马贼勾结,贩卖战马,本官没有参与。
那些马贼又躲在偏裨之地,本官也几次派兵剿杀,他们的勾当公之于众,本官也落不得大的罪名。”
要命的是马贼不是贼,是节度使养的私兵。
“那大人,依着罪名轻重,您是要派官兵去救朝凰公主?那节度使那边.......”
“他?私兵都敢养了,如今被发现,他会tຊ束手就擒?本官当初没管他们,知晓只要私兵不被发现,他们不会做什么祸乱陇西,只是偷偷养着当底气罢了。”
郡守提起节度使,骂了几句胆大包天,却不得不承认,放任节度使养私兵,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太子殿下都死在世家的手上,圣上又老了。
这两年圣上逐渐放权,明显这几位亲王控制不住世家。
到时圣上驾崩,这江山是不是元家的,都难说。
皇家和世家争斗,落入乱世,兵力才是王道。
陇西有兵力,才不会被人践踏,陇西的其他世家,想必同他的想法一样,才纵容节度使扩建兵力。
当年陇西能在乱世不被战火湮灭,全依靠节度使府的兵力。
人,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现在圣上还活着呢,皇家世家的平衡还在,陇西可以不是乱世,为什么要再次战乱?
乱世结束不足百年,在朝为官的家族,谁又想再入乱世?”
郡守想到安稳了好些年的陇西,如何忍心这里燃起战火?
陇西可以在乱世为自己而战,却绝不能因乱臣贼子而战!
“将郡守府能派出的官兵,全部都给东宫的侍卫,让他们立即去救朝凰公主。
本官绝不许陇西成为第二个蜀南!”
太子殿下死在蜀南,太子之女不能死在陇西。
陇西就挨着皇城,也成不了第二个蜀南,敢起兵作乱,无疑自寻死路!
“快去!”
“是!”
郡守见管家惊得跌跌撞撞着往外走,心中难安,顾不上衣服整不整洁,也疾步跟着往外走。
想对付节度使的兵马,就他这点官兵绝对不够。
可朝凰公主能送马贼的尸体过来,难道不会送到其他地方?
剿贼啊,官兵可以,将士更然。
可陇西的这些军营,能站出来反抗节度使的有几家?
不,绝不能等皇家派兵来陇西杀贼,贼,得先被他们控制住。
陇西不能成为叛城!
郡守想着容易说服的将门,不敢耽误,趁着夜色奔走。
深夜的陇西,须臾之间,燃起一盏盏的火光。
“外面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大的动静?”
陇西李太仆丞还打着哈欠,披着被子不耐烦地走出来,瞪了一眼要将他的门敲破的小厮。
“这么个敲法,怎么,天要塌了?天塌了,也同老夫没有关系,自然有人先去扛着。
无须老夫做的事情,别来烦老夫,好好的美梦都做不得!”
“大人,外面真是出大事了!”
小厮知晓他们老爷最是懒惰,直接说着要事:“东宫,东宫的侍卫牵着几匹战马来府上,说是从马贼的手上夺的。”
“啊?”
太仆丞要合上的眼皮子瞬间张开,显然是瞌睡惊醒,却很快又恢复睡眼惺忪。
朝凰公主要来陇西挑马,他是知道的,还带上他的大侄子呢。
猜到朝凰公主是冲着宋家的马来,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才不掺和这些纷扰。
“马厩的战马不归老夫管,马贼为什么会有战马,这是宋家的事情,老夫一个小小的太仆丞哪里管得了?”
说着,打着哈欠要进屋,不管这事,却听着小厮大喊着。
“可是东宫的侍卫还说,山上的马贼正劫杀朝凰公主,这会儿危在旦夕!”
“哦,老夫就是个管马的,手上又没官兵,知晓这个顶个什么用?拿什么救公主。”
“可是,可是咱们大公子也跟着朝凰公主一起呢,马贼杀公主之前,不得先杀了咱大公子啊!”
“!?”
正准备懒洋洋躺床上接着睡觉的李太仆丞,瞬间惊起,一把甩了身上的被子,怒骂道。
“死宋家,他是疯了吗,竟敢杀朝凰公主!还敢动老子的大侄子!”
说着,气呼呼往外走:“带上战马,跟老夫去节度使府!”
“哎!”
小厮见他们老爷怒气冲冲往外疾步,忙拿着外袍追上去。
他们家老爷懒是懒些,能躺着拿俸禄,那是一点事情都不愿意多做。
可要是牵扯到家里人,天大的事情都敢做!
这不,他们老爷为官多年,都不曾登节度使府,这会儿天黑都要去呢。
这可是掌兵十几万的节度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