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推,你能安生吗?”他一步一步走得极稳,荏南快软成了泥,却也被大哥妥帖收藏,小心拥抱着。荏南倒真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回答:“可以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囡囡也会听你的,会乖乖的。”江庆之莫名生出了点心疼,密密地扎进他的心里,可他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只能紧了紧搂着荏南的手,慢慢向外走去。上了车后,荏南似乎后劲上来了,醉得更厉害了,脸颊红扑扑的,散发着热气,不自觉地靠在江庆
“我不推,你能安生吗?”他一步一步走得极稳,荏南快软成了泥,却也被大哥妥帖收藏,小心拥抱着。
荏南倒真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回答:“可以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囡囡也会听你的,会乖乖的。”
江庆之莫名生出了点心疼,密密地扎进他的心里,可他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只能紧了紧搂着荏南的手,慢慢向外走去。
上了车后,荏南似乎后劲上来了,醉得更厉害了,脸颊红扑扑的,散发着热气,不自觉地靠在江庆之的西服上,用凉凉的布料给自己降温。
江庆之随她去,只是不时地替她拂去散落在唇边的发丝,沉声对前面的司机说:“走大路,开稳些。”
荏南醉了也不安生,两手握住江庆之的手,就这样一根根地掰着、玩着,用小小的手摸索着大哥分明的指节,捏着他的虎口,用指尖悄悄按着掌丘上的茧子,自己还不时地傻笑一下,真是个实打实的傻囡囡。
“大哥的手很大,我的手很小,大哥的手可以把我的拳头全部包住,对不对?”这样的痴儿,实在引人发笑。
江庆之没有笑,只是依言包住了荏南小小的拳头,任她蜷缩在自己怀里,下巴靠在她软软的发梢上,在头顶留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
荏南醉了,记不得事,所以只这一瞬,他可以放纵自己,轻轻触一触她。
荏南的小拳头被包住了,她发出咯咯的笑声,清脆又软甜,在大哥掌心放肆地动着,却怎么都没有挣脱,大哥没有放开她,这让她更开心了。
夜并不寂静,霓虹初上,街上正热闹着。
电车哐哐当当地从旁边经过,去上夜班的护士从车上下来,丝袜被挑着担子的小贩刮过,两人吵了起来;黄包车夫喘着粗气跑过,车上坐着要去永安的大东舞厅找舞小姐的急色鬼,对这场争吵显然漠不关心,黄包车夫避开前方抱着孩子的妇人,那妇人随即也转入弄堂不见了。
人类的悲欢从来都是不相通的,正如车上的人没有看街上的人一眼,街上的人也不会关心旁边安静行驶过的汽车里又是什么光景。
从窗外透进来的斑驳的霓虹照在荏南软嘟嘟的脸上,她皱了皱眉头,江庆之伸手将车窗上的帘子拉上,按了按她的小脑袋,让她继续睡。
可荏南没有睡,下巴支在大哥的胸膛上,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在昏暗中绽出了笑,轻轻地唱着:"Some day I'll wish upon a star.
And wake up where the clouds are far behind me.
Where laughter falls like lemon drops,
Away above the chimney tops,
That's where you'll find me."
她细软的声音仿佛含着蜜,悠扬地悬在车厢的半空中。
这是英文课上教的,她回家后曾学着给大哥唱过。
大哥会弹钢琴,可自从工作后就很少弹了,出席各种场合,无论是长辈打趣还是小辈起哄,他从来没有表现过。
只有荏南磨着他时,他才会心甘情愿地替囡囡伴奏。
只有她。
夜幕中一辆普利茅斯驶过,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