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这卿鸢灵花是聂祁阳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林月禾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卿鸢仙子都醒来了,她和聂祁阳自小有婚约,聂祁阳为了个替代品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仙子的心?”“林月禾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卿鸢仙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越听,安云歌越没有站立的力气,呼吸好像都在痛。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卿鸢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仅一字,击碎了安云歌所有的骄傲。
手心掐的生疼,她再听不下去,跌跌撞撞离开。
每走一步,从前的一帧就狠狠甩过——
“阿鸢,我聂祁阳对天起誓,我此生只爱你一人。我毕生所念,就是娶你为妻,恩爱白首!”
“你护蓬莱,我护你。”
“我不在意什么尊者大能之名,我也不在意能不能飞升成仙,我只知道,你所愿皆我所愿……”
曾经的爱,成了遍布荆棘的牢笼,每回忆一分都疼得鲜血淋漓。
安云歌漫无目的,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聂祁阳与她定情的灵泽湖畔。
可等她走近却发现,聂祁阳当年给她种下的卿鸢灵花全被换成了凡间没有灵气的普通牡丹。
不远处,杂役弟子议论——
“想当初,这卿鸢灵花是聂祁阳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林月禾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
“卿鸢仙子都醒来了,她和聂祁阳自小有婚约,聂祁阳为了个替代品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仙子的心?”
“林月禾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卿鸢仙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
越听,安云歌越没有站立的力气,呼吸好像都在痛。
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卿鸢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不久,屋外淅沥下起了雨。
聂祁阳来偏殿时,安云歌正坐在大开的窗边,半边身体被雨打湿,手中握着一朵干枯的卿鸢花。
目及枯花,聂祁阳神色一紧,忙走过来:“你身体还没恢复,淋雨伤身。”
安云歌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聂祁阳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聂祁阳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卿鸢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安云歌却反而更慌。
聂祁阳明知道她有多喜欢卿鸢花,却为了林月禾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月禾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敢再想下去。
试探开口:“那好,既然要给我补偿……那你把林月禾送走,她是凡人,凡人界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
话落,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林月禾哭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安云歌面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快要把她的手掐断。
可林月禾脸色却柔弱无助极了。
“不要赶我走,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拥有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爱聂祁阳,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吧,我打扰不了你们多久的……”
安云歌疼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乌冥便急切从外头冲了进来,拉起林月禾护在身后,大声指责。
“师姐!你就答应她吧,她这十年被逼着学你的摸样,早就习惯了蓬莱的生活,你现在赶她走,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怎么现在不知感恩,变得这么无情了?”
一字一句,如刀刺进安云歌的心口。
当初她为了救宗门甘愿赴死,她没想过活过来。
是他们自己救了她。
是他们自己逼着林月禾扮演她,替代她。
现在又来责备她为什么活着不感恩……
你说,好不好笑?
乌冥却好像怕她还不够痛,抱起哭到快晕厥的林月禾,撂下狠话:“我这就带月禾去找闭关的师父,蓬莱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的算的。”
屋子安静,只剩下安云歌和聂祁阳。
安云歌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聂祁阳回头,忽得叹息:“阿鸢,她真的很可怜。”
安云歌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聂祁阳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男人却没有回答爱不爱,只道:“半月后是我们的结亲大典,别多想。”
可说完,他就走了。
她的追问只换来狼狈。
安云歌鸢着男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