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咱们用膳吧。”何氏笑着招呼起来。傅老夫人早年丧子,老来丧夫,对傅明辰这个自小养在膝下的孙子自是万分疼爱,只夹了菜便往傅明辰碗里放。“衍安,你这往边关去了一趟,都瘦了许多。边关苦寒,你大哥倒也罢了,你哪里能待得下去,日后可不要再任性了。”庄晚闻言手中一顿,轻瞥了傅北阙一眼,见其面不改色,仿佛没听见一般,遂收回视线。“祖母说得有理,二弟身子骨弱,自是要注意一些的。”林箐接过这话,只将话茬放在兄弟二人的身体差异上。
庄晚从傅明辰处出来,便回了西院。
刚走到门口,却见孙管事领着一群人往里抬着箱箧。
院子里已经放了好些抬箱箧,只见箱箧一抬抬打开,里面装满了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一时倒让质朴无华的小院都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二少夫人,您回来了。”孙管事眼尖,瞧见了门口立着的庄晚,赶紧上前。
“孙管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庄晚有些疑惑地问。
“是将军下令,命奴等将皇上给您的赏赐送过来。”孙管事躬身回答。
“是啊,小姐,皇上赏赐了好些东西,精致得不得了,好多我都不认识呢。”
一旁的阿烟本跟在孙管事身后,听到这儿,忍不住一脸灿烂地向庄晚跑来。
庄晚微怔,倒是没想到这批赏赐真能送到她手里。
毕竟先前太傅府备的那些嫁妆都是被傅老夫人收着的,庄晚对此并不抱什么期望。
不过庄晚如今在傅府如履薄冰,自是期望有银钱傍身,好为日后做打算的。
故而听到孙管事说是傅北阙命人送来,庄晚心下自是感激不已。
“孙管事辛苦,还请管事代我向将军致谢。”庄晚说着便看了眼阿烟。
阿烟明了,从袖中取出荷包便递给了孙管事。
“二少夫人不可,这不过是奴才本分之事。”孙管事略显慌乱地推拒了去。
庄晚见他这般也不好强求,只得作罢。
孙管事这才恭敬地道:“二少夫人如今院中想必正差人手,夫人命奴才给您送了些人来供您差遣。”
庄晚笑着道谢,孙管事领了一众奴仆便下去了。
庄晚看向两个亭亭玉立的丫鬟,只问:“你二人可有名字?”
“还请少夫人赐名。”二人对视一眼,低垂头颈。
“想必你们自己也有名字,便用原来的吧。”庄晚不喜起名之事,想着捡个懒。
“奴婢初雪。”
“奴婢映秋。”
二人也不想换名,听到庄晚如此说,倒是松了口气。
庄晚只吩咐了几句,便让二人带着几个奴仆,去帮着阿烟收拾起箱箧。
“小姐,这几个头饰一定很配你,明日我便为你戴上。”阿烟指着妆匣里的首饰兴奋地说道。
“有了这些首饰,我以后再也不用为如何给你打扮发愁了。”
“夫人天生丽质,便是不打扮也是好看的。”一旁的初雪笑着接话。
“哼,那是自然,还用你说。”以往庄晚身边只有阿烟一人,如今多出来两个,阿烟一时有些吃味地轻哼。
庄晚只笑着轻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那些绸缎:“这个绸缎的颜色应该是很衬娘亲的,不知道她这段时日在太傅府可好?”
“小姐……如今你是皇上亲封的二少夫人,想必姨娘在太傅府自会得到妥帖照顾的。”阿烟低声劝慰道。
“是吗?”听到阿烟的称呼,庄晚一时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是了,如今以娘亲的身份,以后相见怕是只能称姨娘了。
映秋与初雪对视一眼,遂继续收捡起箱箧来。
书房。
“将军,西院传了信儿来。”
顾白推了房门入内,见傅北阙略侧了侧头,只俯身将一纸条递过去。
“下去吧。”傅北阙看罢,将纸张置于烛火之上,淡淡出声。
顾白点头告退。
临近年关,将军府近日也陆续挂上了红灯笼,门窗上也贴了各式的窗花,倒让往常冷清的将军府显得热闹了许多。
这日,因着傅北阙多年未归,此次难得归家,所以何氏特向傅老夫人请示,在正堂摆了家宴。
庄晚跟在傅明辰身后进了正堂,向傅老夫人与何氏致礼后便坐了下来。
傅老夫人瞧见庄晚,面露不悦,嘴巴张了张,却又想到了什么,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待二人坐好,傅北阙夫妇二人也到了。
“人都到齐了,咱们用膳吧。”何氏笑着招呼起来。
傅老夫人早年丧子,老来丧夫,对傅明辰这个自小养在膝下的孙子自是万分疼爱,只夹了菜便往傅明辰碗里放。
“衍安,你这往边关去了一趟,都瘦了许多。边关苦寒,你大哥倒也罢了,你哪里能待得下去,日后可不要再任性了。”
庄晚闻言手中一顿,轻瞥了傅北阙一眼,见其面不改色,仿佛没听见一般,遂收回视线。
“祖母说得有理,二弟身子骨弱,自是要注意一些的。”
林箐接过这话,只将话茬放在兄弟二人的身体差异上。
“听见你大嫂说的了,可得多吃点儿,好好补补,这道菜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傅老夫人不停念叨着。
“好好好,知道了,祖母,您也多用一些吧。”
傅明辰被念叨得不行,只盼着傅老夫人好好吃饭,可别再说了。
好在傅老夫人倒是记起了食不言的古训,于是庄晚等才得以安静的用完膳食。
等用完膳,林箐盛了汤递给傅北阙,傅北阙只一抬手便推拒了,侧头看向傅明辰:“衍安,你近来无事,明日便与庄晚回太傅府一趟吧。”
“回什么太傅府?成亲都这么些时日了。”傅老夫人瞬时明白过来,横眉竖目。
“再说了,她一个养在庄子里的外室女,回太傅府做甚?”
傅老夫人本就对此番皇上厚赏庄晚,却只赏了将军府些金银不满。
听到傅北阙竟还要给庄晚回门的体面,自是怒火中烧。
“母亲。”何氏不赞同地看向傅老夫人。
“祖母慎言,庄晚的身份是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回门既是礼数,也是将军府给皇上的交待。”傅北阙沉声说道。
林箐将汤碗搁下,只劝说:“祖母,弟妹既是皇上亲口封下的,此次让弟妹回门,正是咱们将军府谨遵圣意,忠心耿耿的表现,自是不能怠慢的。”
“母亲,箐儿言之有理啊。”何氏跟着劝道。
“祖母,弟妹也该回去拜见其母亲才是。”林箐眸色微闪,补充道。
傅老夫人脸色沉沉,听到这儿却想着太傅夫人怕是不会待见这个外室女的,回去也不会好过,这才点点头:
“罢了,由你去吧。”
不管旁人如何做想,庄晚心中却是高兴的,只垂了头一一道谢。
傅明辰皱了皱眉,想拒绝的话却是被堵在嗓子眼儿里,只得看向傅北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