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吗?张素芬想了想,好像只要闻炽在家饭一般都是他做的。这么一想,心情似乎又好了点,伸手拽过顾支书手里的鸡毛掸子,拉着他进了卧室:“算了算了,老头子你这两天喝的藿香正气水还是他对象送的呢……”……苏沁有些发困,迷迷糊糊中半眯着眼睛,被闻炽牵着手走在蜿蜒的泥巴路上。闻炽一手牵着她,一手在女孩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有些好笑地说:“你呀,让你晚点过来,你非要起这么早,这不连眼睛都睁不开。”苏沁走得东倒西歪,脚下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身子往前栽了栽转瞬间就被闻炽拉住了。
清晨四点半。
地平线上的第一缕阳光还没升起的时候,顾家后院的厨房里就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做饭声。
顾支书披了件褂子走到后院门口,双手叉腰瞪着两只眼睛,瞅着在砧板上切腊肉的闻炽,眼里的火都快冒出来了。
“我说你个兔崽子,大清早的不睡觉在这做什么饭!大队饿着你了,中午不给你饭吃?!”
张素芬哈欠连天地也走了过来,一把扯开她男人,骂道:
“吼什么吼!儿子不就做个饭嘛,你有的吃还闭不上嘴。”
闻炽扭头,语气闲闲地说:“他啊,没得吃,这饭不是给你们做的。”
张素芬一噎,转身看了眼气得要去墙上摘鸡毛掸子的顾支书,又看了看正在埋头切辣椒的闻炽,摇头叹了口气:
“嗐!老一辈的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到咱们家就成了男大也不中留了?”
说完转身朝卧室走去,走到一半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你个兔崽子真是有了对象就忘了爹娘。”
厨房的闻炽听到这话,笑眯眯地说:“不就做个饭嘛,瞧你们这上纲上线的,再说我给你们做的饭还少吗?”
少吗?
张素芬想了想,好像只要闻炽在家饭一般都是他做的。
这么一想,心情似乎又好了点,伸手拽过顾支书手里的鸡毛掸子,拉着他进了卧室:“算了算了,老头子你这两天喝的藿香正气水还是他对象送的呢……”
……
苏沁有些发困,迷迷糊糊中半眯着眼睛,被闻炽牵着手走在蜿蜒的泥巴路上。
闻炽一手牵着她,一手在女孩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有些好笑地说:
“你呀,让你晚点过来,你非要起这么早,这不连眼睛都睁不开。”
苏沁走得东倒西歪,脚下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身子往前栽了栽转瞬间就被闻炽拉住了。
她眼睑微阖,声音却理直气壮:“这会儿没太阳,我来帮你割稻子。”
闻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嘴角扯了扯。
只是,手却牵得更紧了,警惕地注意着脚下的路况,生怕她再不小心摔着。
他们今天的活儿和昨天一样:割稻子、打谷。
这会儿,在昨天那些犁好的那些田里,已经有人拎着簸箕在撒秧了,每间隔一两米处就抛下一捆。
这边正在撒秧,那边就有人拾起一捆秧苗走到田埂旁,解开捆绑的稻草,弯腰拨出几根秧苗,快速地插进田里的泥水里。
偶尔他们也会停顿一下,揪下吸附在腿上的蚂蟥,随手往田里一丢,弯腰继续插秧。
吸血后的蚂蟥身体鼓鼓的,只要还没有吸饱,它在泥水中游了一圈后,接着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啊!——”
当肖琳琅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腿上趴着两只小拇指大小的蚂蝗时,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她旁边的大婶满脸嫌弃,啐了一口,高声骂道:
“喊什么喊!叫魂呢!!
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啊,不就两只蚂蝗,捉了不就完了。”
三狗子昨天看了肖琳琅一天嫌烦了,把她丢给了村里的一位大婶。
这不,昨天还在割稻子的肖琳琅,今天就跟着大婶来插秧了。
这插秧可比割稻子遭罪,插得指甲缝里全是泥巴不说,还到处都是吸血的蚂蝗。
面露凶相的大婶一吼,肖琳琅就不敢再叫了,倒不是怕她,而是顾虑生产队再找机会关她牛棚。
马冬梅放下手中的秧苗走了过来,安慰道:“琳琅,别怕,我来帮你。”
她伸手捉住蚂蝗的尾部使劲一拔,这两只蚂蝗比较大,吸血时间又长,在扯下蚂蝗的瞬间,鲜血跟着溢了出来,顺着肖琳琅的腿流到浑浊的泥水了,染红了一片。
“啊——血——”
肖琳琅吓坏了,下意识地又喊出了声。
大婶不耐烦地讥讽:
“喊魂呢!这么点血死不了人!!还以为自己是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呢?啊呸!”
肖琳琅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盯着大婶: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怎么?”大婶把手中的秧苗一丢,手指肖琳琅的鼻子气势汹汹道:“俺说错了吗?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吗?”
肖琳琅满目通红,一股毁天灭地的屈辱感蚕食了她最后的一点理智。
她砰的丢下秧苗,下一秒,张牙舞爪地朝大婶扑了过来。
大婶嘴角一勾,妇女打架她可不带怕的,这“抓”和“挠”两个字她可是掌握了精髓。
要说肖琳琅的战斗经验,那肯定是没有大婶丰富的,只见她的人还没扑过来,就被大婶揪住了辫子。
大婶的动作又快又狠,死命拽着她的辫子往泥水里拖,同时伸腿在她小腿处一绊,肖琳琅劈头盖脸地栽到了泥水里。
“噗通——”
一旁的马冬梅反应了过来,立马过来劝架:“算了算了,婶子,琳琅她关牛棚时间长了心情不好,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边说边捞起从头到脚都是污泥的肖琳琅。
大婶鄙夷地瞥了瞥眼前的泥人,呵斥道:“去溪里洗一下接着干活啊,有我在,别想着偷工耍滑!”
肖琳琅伸手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泥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屈辱、羞愤、仇恨像海啸似的在她内心翻滚。
她肖琳琅今时今日,都是苏沁那个贱人给害得!
总有一天她要那个贱人还回来的!
郑欢欢坐在田埂上,冷冷地瞅着眼前的一切,看到有人过来,她立马笑着起身,甜甜地跟人打招呼。
哐当哐当哐当——
隔壁田里打谷机的声音震耳欲聋。
苏沁正猫着腰,对着自己的两行稻子埋头苦干,完全没注意到上面水田里发生的状况。
三狗子跑来跟闻炽说了一下情况后便去忙了。
闻炽冷眼扫了一下水田里的几人,收敛了脸色,笑着朝苏沁走去。
“嗯,对象今天的动作挺快呀。”
苏沁侧头瞥了他一眼,自信满满道:
“嘿,等你一亩田割完了,我这两行稻子肯定也能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