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接过稻子,熟练地往辊芯里一搅,没两下,稻穗上的谷子,干干净净一粒不见,全部都掉到了打谷机后面的大斗盆里去了。李春兰也没闲着,手里拽着麻袋的口子,身子靠在大斗旁,耐心等候着……苏沁瞅见了黑子的动作,有样学样,跟着把一扎稻子笑着递给闻炽。心里嘀咕了一句,难怪领工分的时候村里的人会笑话她,这样一看确实是小孩的活。这不,对面四岁的黑子都干得比她利索呢。哐当哐当哐当——打谷机的声音响彻田间的上空,仿佛在奏着一首丰收的曲子。
二柱往打谷机两边的齿轮上添了一点柴油。
闻炽随手推动了一下滚筒,赤着脚踩在脚踏板上试了试。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随着打谷机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响声也愈发洪亮。
苏沁好奇地想凑过去看一眼,立马就被闻炽拽住手拖开了,他眉心一蹙,郑重其事道:
“人站远着,这玩意危险。”
前几年千水沟有个小孩贪玩把手伸进了滚筒里,然后就……
总之,他是不会让苏沁碰这东西的。
苏沁倒是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但相信闻炽不会危言耸听,乖乖地站在稻子堆前。
二柱放好柴油瓶后,也笑呵呵地上了脚踏板,这一踩立即感觉到踩踏板轻松了很多。
他兴奋地冲黑子打了个响指:“来,让我们准备战斗!”
这时,黑子嘴里的一口糖已经吃完了,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提了提裤头,然后踮起脚尖拿起一束稻子递给了二柱。
二柱接过稻子,熟练地往辊芯里一搅,没两下,稻穗上的谷子,干干净净一粒不见,全部都掉到了打谷机后面的大斗盆里去了。
李春兰也没闲着,手里拽着麻袋的口子,身子靠在大斗旁,耐心等候着……
苏沁瞅见了黑子的动作,有样学样,跟着把一扎稻子笑着递给闻炽。
心里嘀咕了一句,难怪领工分的时候村里的人会笑话她,这样一看确实是小孩的活。
这不,对面四岁的黑子都干得比她利索呢。
哐当哐当哐当——
打谷机的声音响彻田间的上空,仿佛在奏着一首丰收的曲子。
不一会,另一丘田里的打谷机也响了起来,与它彼此呼应。
随着大斗里的谷子越来越多,大斗旁的李春兰开始忙活了起来,她手指张开像梳子似的在稻子上一捞,将打在里面的禾叶粗粗地筛选出来装进麻袋。
等禾叶清理的差不多了,再用簸箕把谷子装进另一个麻袋。
这个活可不太轻松,基本上没直起过身子不说,一粒粒的谷子从滚筒带着力度还打得她手臂生疼,出了汗后又疼又痒……
“对象,累了吗?”打谷机声音太大,闻炽斜着身子凑到苏沁跟前吼了一句。
苏沁的小脸晒得粉红粉红的,撅着嘴冲他摇了摇头。
她戴着手套和鸭舌帽又穿了防晒服,除了热倒没有其他感觉。
等到了中午十一点的时候,闻炽怕她中暑,死活不同意她再干活了,拽拽地说:“对象,你那两工分我随手就捡了,快去歇着吧。”
苏沁热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也没有拒绝,抬脚就往树荫下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闻炽伸长手臂轻松地揽过一束稻子放在打谷机的滚筒上转了一圈,再将打干净的稻草随手一扬,接着揽起下一束。
脚下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减。
似乎,她的作用确实不大……
从包包里掏出水壶灌了好几口,抬步往之前的树荫下走去。
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村里送饭的人挑着箩筐过来了,闻炽他们也下了工。
时间紧迫,大家都是一起在田间吃饭,吃完饭歇息一会,下去再接着干。
今天的大锅饭是一桶丝瓜汤,一桶豆角炒茄子。
苏沁喝了半碗丝瓜汤就吃不下了,从口袋里翻出闻炽早上煎的南瓜饼啃了起来。
想起空间里还有原主带来的肉干,抓了一把塞进闻炽手里,又分了几块给二柱和李春兰母子。
闻炽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若有所思,思忖着她大锅饭吃不惯,明早上早起给她炒了菜带过来。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田里的谷子都打好装进了麻袋,一个个扛着麻袋往队里搬。这时候,水库开始放水浇田,今天先割稻子的梯田都处在上游,浸不到还没割的。
等田里的水差不多了,扛着犁耙的汉子挥着牛鞭赶着黄牛开始犁地,翻好了地也到了天黑时分,这样第二天就可以插秧。
苏沁回到知青院的时候,已是夜间八九点了。
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披星戴月”,同时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千古名言有了极其深刻的认知。
……
“欢欢,你在干嘛?这是语嫣的包。”
身后马冬梅冷不丁的说话声,让郑欢欢不由地身子一颤,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转身眨着无辜的两只大眼睛幽怨地说:
“哎呀,冬梅,瞧我什么眼神,包都看错了,还以为这是我的呢。”
马冬梅往包包上瞅了一眼,大家虽然都是军绿色的挎包,但苏沁的包最新而且在包上别着一只粉色小兔子的胸针,还是很好认的。
她也没有多想,附和道:“嗯,可能干活太累了。唉,这双抢可不是人干的活。”
“可不是嘛,拔了一天的秧,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郑欢欢边说边借机走开了,苦着脸唉声叹气道,“累一点就算了,更吓人的是田里竟然还有蚂蟥!我今天被好几只蚂蟥咬了!”
马冬梅放下手里的脸盆,点头赞同:“我也被咬了好几口,一扯流了好多血,听说啊这蚂蟥要放到大太阳底下才能晒死。”
“是吗?那我明天试试。”郑欢欢拿起自己的脸盆往门外走,“冬梅,我去打水了。”
“噢,好的。”
郑欢欢的脚刚跨出门口,脸色就变了。
奇怪,明明每天都看到苏沁从包里掏出那么多东西,怎么刚才只翻到两块饼干?
为什么连水壶也不见了?
一手拎盆一手提桶,头发湿漉漉地从澡堂走出来的苏沁,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她笑着冲马冬梅打了声招呼,拿起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就去院子里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