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想今晚容赤的晚饭怎么搞。好巧不巧的,容赤也在这个时间段给她发来了消息:【官司打赢了,我们律所今晚有庆功宴,你也算是当事人,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庆祝庆祝?】容赤前两天就开始去律所上班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律的人,打着石膏也要工作。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作为医生跟负责人,她其实不太愿意让他这么早上班的。但人家接下来又反驳她:“不努力赚钱,没钱怎么娶媳妇?”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大了。
要论嘴上功夫,牧也觉得自己是怎么绕都绕不过他的。
她闷闷地泄了气,“我没那种特殊癖好。”
说完转身回了餐厅,收拾完碗筷就离开了。
下午她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出于礼貌,她给容赤做晚餐之前发微信问他车西辰留不留下吃晚餐。
他很快收到回复,看到微信页面,他言简意赅的回了个‘留’字。
所以她准备了两人份的饭。
下午五点的时候端了上去。
此时容赤已经换了一身家居装。
跟车西辰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
她听了一会儿,好像在谈陈女士丈夫案子的有关事项。
作为医生,应该可以说是职业病。
见他换上了家居服,怕他洗澡沾上水,她第一时间走过去检查他右臂上的石膏。
容赤正嘱咐车西辰一切注意事项,就见她突然靠过来。
低头的瞬间,一小簇长发从他脸颊一扫而过。
清新淡雅的香味浸入他的呼吸系统。
他猝不及防。
一下禁了声。
见她视线停留在他打的石膏上面。
他唇上撩起一抹戏谑的笑,“我就用毛巾擦了擦,没洗澡。”
低低沉沉的声线传入她的耳内,牧也像触电般,速度极快的直起了身子,淡声道:“晚饭做好了,可以吃了。”
车西辰听到吃的瞪大了眼睛,“牧也姐,有我的份吗?”
牧也tຊ笑笑,“我做了两份。”
“太好了。”
车西辰兴奋的看向容赤。
却见容赤看着他,一脸的似笑非笑。
车西辰一下就住了声。
容赤满意的收回视线,掀眸看向正在整理碗筷的女人身上,“早晨剩的那份早餐还在吗?”
牧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如实说:“在楼下。”
容赤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热一热,也端上来吧。”
牧也以为他还想吃,就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加热后端上来的时候容赤跟车西辰已经在餐厅里坐好等着她了。
她直接将剩的早餐端到了容赤的跟前。
容赤却直接推到了车西辰的面前。
牧也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下意识就问:“容赤,你做什么?”
容赤面不改色的说:“西辰说他最喜欢吃三明治了。”他说完顿了下,黑眸斜过去,看似在礼貌的征求车西辰的意思,“你是不是这样说的,西辰。”
车西辰瞬间石化。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
但接收到资本主义视线的压迫,车西辰欲哭无泪,只能忍痛点头,“是的,我最喜欢吃三明治了,而且还是搁置了好几个小时的那种。”
他心里那个苦啊……
牧也有些为难。
总觉得让别人吃剩饭不太好。
偏偏容赤却在这时喊她,“你也坐下来吃。”
见她踌躇,容赤紧接着跟上:“你想浪费粮食?”
牧也只好也坐下。
三菜一汤。
两人吃还是挺多的。
而且她饭量还小。
所以她就不停的给车西辰夹菜。
车西辰也是胆子肥了,佯装没看到资本射过来的刀子眼,硬着头皮吃下了牧也给夹过来的所有菜。
三菜一汤,他们最后吃的干干净净。
特别是车西辰,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走的时候她跟车西辰一起离开的。
一出门,她就问车西辰,“陈女士案子进展的顺利吗?”
“顺利着呢,”车西辰笑呵呵的说:“牧也姐放足了心,我们赤哥特别关注的案子,就不会错。”
牧也点点头,没说话。
别的不说。
就说容赤的工作能力。
确实有目共睹。
……
因为陈女士丈夫又犯了事,所以案子没有如期进行开庭。
这几天容赤跟车西辰一直在准备上诉的材料。
又因为容赤骨折的原因,近一个周都是车西辰拿着材料跑到容赤家里这边工作的。
牧也也开始忙了起来。
通常不值夜班的时候,她都会做好了晚饭,然后三个人在楼上一起用餐。
这似乎形容了一种自然规律现象。
容赤没客套留她。
她亦没生疏说走。
也可能是孤独惯了,她特别享受这份可以跟其他人共同进餐的过程。
以前没工作之前,她偶尔能跟牧博文一起吃饭,但大多数也是在不愉快中度过的。
像最近这种和谐的用餐氛围,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所以,她特别珍惜。
当然,她这几天也提心吊胆过,就怕孟慧跟牧博文再整什么幺蛾子。
但一周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的。
她不想给自己压力,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个事情。
十天之后,她收到了容赤给她发来的好消息。
陈女士的丈夫,数罪并罚,被叛了4年又两个月。
她想着,至少这四个年头里,她是安全的。
心底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收到好消息的她,神清气爽。
医院的同事也替她松了口气。
临近下班点的时候,他们关系较好的几个人组建的小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她点开群才发现是温禾发出来的:【我们群里的人是不是很长时间没聚一聚了,今天借着牧也这个好消息,大家一起聚一个?】
牧也今天心情好,没异议。
群里也是除了何义要加班,别的同事都附和了温禾。
她看到蒋北也在群里发了消息说去。
他的办公桌就在她的对面,正好他也在,她就顺嘴问了一句:“师兄你不是今晚值班么?”
蒋北闻声抬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小文今天有事,跟我换班了。”
牧也没当回事,点点头就走开了。
她还在想今晚容赤的晚饭怎么搞。
好巧不巧的,容赤也在这个时间段给她发来了消息:【官司打赢了,我们律所今晚有庆功宴,你也算是当事人,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庆祝庆祝?】
容赤前两天就开始去律所上班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律的人,打着石膏也要工作。
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作为医生跟负责人,她其实不太愿意让他这么早上班的。
但人家接下来又反驳她:“不努力赚钱,没钱怎么娶媳妇?”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大了。
牧也觉得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阻碍人家赚钱娶媳妇不是。
所以在他带伤上班这个事上她也没多加阻止。
只要他好好养着,别耽误她约定好的时间内离开就行。
容赤问她想不想参加庆功宴估计也是因为她是当事人而跟她客套客套。
他们律所自己人的庆功宴,牧也当然也不想去掺和。
正好有他们小聚会当借口,她就回了个:【我就不去了,今晚我们同事们也要聚餐,这样正好,我就不用担心你的晚餐问题了。】
容赤过了好久才回了她的消息:【你们在哪吃?】
她看了一眼温禾发的群公告。
就转手发给了容赤。
两个小时后。
到了正常下班点。
有聚餐,大家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跟同事们走之前,她接到了温禾的电话,“等我一会儿呗,我这里还有点工作没完成。”
所以牧也就没跟大部队走。
她在办公室大约等了温禾大半个小时才等来她,两人打车去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餐厅。
温禾今天的心情不错,一路上不停的说说说。
牧也安静的听着,偶尔被她问到的时候就附和一句。
这也是她们在一起时的正常模式。
到了餐厅。
她下意识就往他们之前每次来的卡座位置走,但被温禾及时拉住,“今天不在外面,走,去包间。”
正好服务生迎了过来,温禾就直接跟服务生说:“带我们去112包间吧。”
她还没想明白,就被温禾挽着手臂往里面走。
往包间走的长廊上,牧也问:“今天谁请客吗?好像还挺正式的。”
温禾闻声,脸上的笑容加深:“去了你就知道了。”
牧也觉得温禾的笑容满含深意。
她猜不透。
不过也没当回事。
服务生将她们带到了112包间门口。
里面很安静。
仿佛没人的样子。
温禾本来先她一步,到门口后却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解的看向她,却见温禾给她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开门。
出于好奇,她扭动门把手。
打开门的瞬间,五颜六色的花瓣雨猛烈的朝她撒下来。
她吃了一惊,定晴看过去。
同事们站成一排,各种跟她挤眉弄眼。
墙壁上挂满了红色、粉色气球。
玫瑰花瓣被撒了一地。
超大的餐桌上也摆满了超大的心形蜡烛。
场地被布置的特别有情调。
如果不是蒋北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缓慢的朝她走来,作为旁观者,她真的很欣赏这份浪漫。
直到蒋北在她面前驻足。
她的心也跟着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不想当着那么多同事面拒绝他而让他本人过于难堪。
趁着蒋北还没开口,她试图挽回局面。
刚要出声,却被蒋北抢先一步打断:“在表白之前,我首先要感谢一下温禾。”
“是她一直在帮我出主意,这次的告白场地,也是她给我提供的帮助最多。”
牧也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向温禾。
温禾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
但她仿佛没看懂,笑容更加灿烂的朝她挤挤眼。
事实上,她不是一次两次的跟温禾提过她对蒋北没意思。
作为朋友,这个时候应该做的就是适可而止。
但是温禾仿佛听不进去。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三番两次的撮合她跟蒋北。
她是最应该知道她会拒绝蒋北的。
所以无论从她这边看,还是从蒋北那边看,这都是个非常低级且不能实施的主意。
牧也不知道温禾到底为了什么。
此刻,她是生了气的。
相处两年多,尽管有些时候温禾的行为会自私一些。
但她一直都觉得,她本质不坏。
所以在不触犯底线的情况下,她仍然拿她当朋友的。
但朋友之间,如果做不到坦诚以待。
那便再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
她想阻止。
但显然为时已晚,蒋北已经开始了他漫长的表白模式:“小也,从你来到这个医院开始,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知道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你。”
“所以这几年,我拼命而努力,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那个配得上你的人。”
“我也知道,其实就算是今天,我的身份、我的地位也还是配不上你。”
“我更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是看不上我的,但我不想等了,所以忍不住想要正式的跟你表白,希望你能给我、也给自己一个爱上我的机会。”
“小tຊ也,可以吗?”蒋北深情的望着她。
眼神过于热切。
牧也攥紧了拳头。
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过于伤人。
她深吸了口气。
张唇,还没来得及发出声,身后,散漫阴郁泛着冷蔑讽笑的嗓音接着蒋北的声音响起:“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了,还杵在这儿找什么存在感?”
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
牧也掀眸看他。
男人的眼眸染着笑。
姿态闲适,语调温淡。
仿佛没有脾气,儒雅又绅士,但骨子里却埋着很深的冷锐跟犀利。
“你们大家都还不知道呢吧,”他环视屋里的所有人,一把将牧也拉入怀里,似在向众人宣誓主权:“其实我俩早就在一起了。”
“不可能。”温禾闻声第一个出声反驳:“我之前问过牧也,她自己说的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的。”
“所以容律师,玩笑归玩笑,但也请您尊重别人,如果看不得别人表白,就请您离开。”
容赤没动。
眉宇间却因为温禾的一番话逐渐酿出寒凉之意。
“你太高估自己了?”他斜眸睨她,唇间携着浓重的讥诮,“她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儿,就一定要告诉你了?”
温禾被容赤堵得一怔。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击。
牧也觉得,在蒋北追她的这件事上。
她没当回事。
甚至一直觉得,只要她拒绝蒋北的态度明确,不给他留念想,他总有一天会知难而退。
碍于双方颜面,她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堪。
但她没有前后眼,也并不知道事情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着,这件事情,也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虽然这件事,她不该将容赤牵扯进来。
但他已经搅和了进来。
何况这种情况下,她是真的需要他‘舍身’救她的。
她试图说服自己,以前大本营相处的那段时间,他们也不是没假装在一起过!
于是她主动挽住男人的手臂,与两年前大本营一样,亲昵如情侣一般与他靠在一起。
面对所有人,清晰且郑重的说:“一直瞒着大家我有男朋友的消息,真的很抱歉呢。”
她转头看向呆在一旁的蒋北,“蒋师兄,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