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乐浑身一僵,气得上头,都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尊魔头。秦阳不打算和她争论,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见两个人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转头就走。林清然本来就是因为秦阳才插手这件事的,也没兴趣参与林氏的家长里短,他向站在楼梯阴影处的言城示意一眼,跟在秦阳身后出了门。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刹那,身后突然爆发出男人低沉痛苦的嚎叫声。初秋的凉风袭来,秦阳后脑勺凉飕飕的一片,想到那笔还没出生就夭折的费用,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狠话已经放下了,再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我……”林卫平被这个变故搞得有点发懵,他愣愣地向林长乐那边看去,正好对上她愤恨的目光。
林长乐的本意是怨恨他竟然让自己惹上了这么一尊煞星,但是大概是做贼心虚,落在林卫平眼里,就好像是在质问他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一样。
林卫平浑身一震,已经脱口而出:“欢欢,你不说两句吗?那我们今天还怎么谈?”
他知道秦阳家境不好,急需要钱,所以想以此威胁。如果今天秦阳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家店,以林长乐雷厉风行的手段,遭殃的不是他真正的外室,就是他本人,无论是哪个结果,都是他不想遇见的。
毕竟林卫平虽然是入赘到林家的,但是只要不触及林长乐的底线,他的生活都称得上养尊处优了,他舍不得放弃这样的生活。
但是同时,他也舍不得能满足他大男子需求的三儿,所以他既不想离婚也不想三儿被林长乐发现,直到此时东窗事发,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在钱和感情之间做出选择,而是通过推锅的方式,把锅扣在秦阳身上,然后再义愤填膺地羞辱她,表达对林长乐的忠诚,以此保住两方。
而林长乐,大概也是想再看看形势,也没出口阻止他。
如果是以前的秦阳,此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否定他并把被砸鸡蛋的仇当场报回去,但是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心脏病发作时脸色煞白的秦曼珍。
原本必然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她咬紧牙关,进退两难。
一旦背上这个锅,再想摘下来就难了,可是她又确确实实很需要这笔钱,如果不是为了林卫平丰厚的佣金,她也不会选择与这样的人合作。
“谈,谈什么?”林清然嗤笑一声,打破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谈什么,当然是谈我们之间的事怎么解决啊。欢欢,你说是吧?今天的事如果不解决掉,我……”林卫平原本还在正常讲这话,讲到后面可能是想让秦阳更理解他的急迫,上前一步就要拉她的手。
秦阳还没来得及反应,林清然已经抱着她旋转了个方向,在她稳稳落地的同时,他猛地回过头去,拳头在下一秒落在了林卫平的脸上。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就好像预谋已久一样,林卫平没想到这么衣冠楚楚的人动起手来会这么不留情面,一时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过去时林卫平已经倒在地上,别说在场众人了,连打小认识林清然的秦阳都惊呆了。
她印象里的林清然,是一个既羸弱,又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哪里是这个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动起手来果断决绝的人。
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林卫平蹲坐到地上,愣愣地摸了把脸,指尖刚触到脸上,喉间一阵干疼,混着浓浓的铁锈味儿,他下意识地把那股涌上来的水吐出去,这才发现是血水混着两颗牙齿。
作为童养夫,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林卫平猛地抬起头,目光阴鸷:“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你是谁?”林清然侧身走了一步,刚好挡在林卫平和秦阳之间,他居高临下的侧视着他,语调冰冷:“让我听听是什么人能随意污蔑别人。”
顿了顿,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样,他继续道:“哦对了,这一拳ᴊsɢ,是为了告诉你别乱叫别人老婆的名字。更何况我老婆受了这种委屈,我又从来不打女人,所以你老婆的债,只能委屈你来还了。”
作为白家的独子,他自小就被要求记住那些能进上流社会的人的脸,林清然自认自己记性还不错,但是他能在最边缘的地带认出林太太,却实在不记得还有林卫平这么一号人。
“我是林氏……”
“够了!住嘴!”林长乐大惊失色,连声音也扭曲起来,生怕林卫平把公司也牵扯进来。她三步并作五步冲过去,一把拉住林卫平,恨声道:“你给我闭嘴!”
“为什么?是他先对我动手的!为什么要放过他?为了配合你,我低声下气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的吗?我知道了,你看上他了是吧?你果然是……”林卫平的控诉简直就像一个怨妇一样,林长乐听得心惊胆战,本来看他唇角还挂着一串血迹,不忍心动手,此时为了堵住他的嘴却不得不狠心一巴掌扇在另半张脸上。
“啪!”十分嘹亮的一声,所用的力气也绝对不小。
餐厅里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有一个想法:这群人疯了,要不要逃?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秦阳也看出来,这笔钱怕是要泡汤了。
她侧过头去看林卫平,他的姿态狼狈不堪,只有那双眼睛,却像狼一样,愤恨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说我想嫁给你?”
一片寂静中,她忽然开口道。
“林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只是合作关系吧?何谈结婚一说?还有,林太太,你确定昨晚的短信是我发的?既然看到了短信,难道你不知道号码是多少?已经在一个地方跌倒过一次了,怎么还不分青红皂白相信他的话?”
她知道被出轨的女方会有多么生气,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就能接受被平白冤枉。
“你!”林卫平面目狰狞,顶着一张肿胀的大猪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撕烂她一样。
秦阳倒退一步,离他更远了几分。
等停下来,有些嘲讽地看着他,“林先生,既然您不诚心合作,那先前的设计就当我善心大发做了慈善,不用再来联系我,谢谢您的合作。”
“够了,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能不能闭嘴?”林长乐觉得内心既憋屈又烦躁,明明应该是她来抓人的,不知道为什么丢人的竟然变成自己。
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林长乐浑身一僵,气得上头,都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尊魔头。
秦阳不打算和她争论,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见两个人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转头就走。
林清然本来就是因为秦阳才插手这件事的,也没兴趣参与林氏的家长里短,他向站在楼梯阴影处的言城示意一眼,跟在秦阳身后出了门。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刹那,身后突然爆发出男人低沉痛苦的嚎叫声。
初秋的凉风袭来,秦阳后脑勺凉飕飕的一片,想到那笔还没出生就夭折的费用,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狠话已经放下了,再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大概是看到了秦阳脸上纠结的神色,林清然状似无意道:“心疼了?”
“心疼钱。”秦阳毫不掩饰,她缺钱,缺到可以不挑伙伴、可以低声下气。
林卫平要求设计的珠宝很年轻态,秦阳委婉地提出过这么张扬的珠宝不适合林长乐,但是林卫平明显不是很在意,她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直到此时才猛然意识到那个珠宝大概就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只是林卫平给出的设计费很高,能给出这么高额设计费的金主不多,更何况她现在正缺钱,如果再来一次机会,秦阳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守住底线不接他的单子。
“为了钱连自己都能出卖?”林清然斜睨着里面那道人影,轻嘲道:“你现在眼光这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