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不该万不该上来找您的麻烦。”“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就放过我。”“您这人美心善,放了我就当日行一善啦。”女鬼话密,一句接着一句,句句都是好话,又是哀告,又是求饶,又是拍马屁。不过它要没做声,唐心幼真想不起它。唐心幼确实酒量差,要不也不至于啤酒喝多了也能摔下山崖。昨天说的一半真心,她委实是馋鬼丸子了。另一半儿是醉酒的胡话,没作恶的鬼,汆成的丸子,肉柴,口感不好,她才不吃。“行了,别鬼哭狼嚎的。”唐心幼说道。
唐心幼活动好指关节,一会儿动起手来,她可没想做什么大动作。
对付这种小东西,唐心幼从来都是一只手指就给摁死的。
从床上走了下来,她脚上踩着宾馆的拖鞋,身上穿着浴室的睡袍,微卷的头发蓬松的披在左肩,刚成年的少女眉宇间,面颊上带着纯真与烂漫,除了脸色有些臭,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走廊里的脚步声啪嗒啪嗒还在响起,像是有人不断徘徊。
“出来。”唐心幼说。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明灯,窗帘拉得紧紧的。
楼上还能听到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那不知道是男是女,不停低低地呻.吟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中。
“陪陪我。”
“求你陪陪我。”
……
唐心幼对打扰她睡眠的人和事,从来不会有丝毫的包容心,此刻饮酒后绯红脸颊上带着愠色,脸上带着薄薄的冰霜似的。
“哼!”唐心幼看着门前玄关处,她双手抱胸,整个人浑不吝的。
“你来陪陪我,陪我下地狱。”哀戚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门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进来。
“还是你自己去吧。”唐心幼被它三番四次闹得没了耐心,伸出手在虚空中一抓,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就被抓了出来。
“啊啊啊啊!”女人惊恐的尖叫着,眼前的状况无法做出反应。
“知道吵到我睡觉是什么下场吗?”唐心幼语气森然地问道。
比起刚才女鬼又是哭喊又是乱走,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唐心幼不动声色说上一句,竟然比它要吓人的多。
“你……不怕我吗?”女鬼被唐心幼滴溜着脖颈。
它身上穿着的旗袍,手腕上戴着的翠绿镯子,它还能闻到女孩儿身上的酒味儿,怎么就碰上个醉鬼……
唐心幼生气时嘴角会升起一抹嘲讽意味的笑容,“恶作剧是吧?打扰我睡觉是吧?”石头网
唐心幼这么问话,女鬼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茬。
唐心幼说着,就动手把它团成一团。
女鬼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能被捏成一个丸子,现在它的头和屁股碰在一起,脚和肚子揉在一起。
那么大一只鬼,在唐心幼的手中变得比狮子头还要小……它当人做鬼加一起,三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谁能把鬼捏成丸子。
“等我攒够一盘儿,来一份儿油窜鬼丸子。”唐心幼说道。
她捏在手心儿里的女鬼挣扎了,哭喊了,也用微末的道行拼了拼,却终究无法从女孩儿的手中逃出来。
女鬼心知肚明,这次是栽在女孩儿手里了。
“完了,完了,完了,老娘英明一世。”女鬼还在唐心幼的手里哭喊。
唐心幼听了听,确认房间周围没有其他闹事的声音,手里颠了颠那颗丸子,丸子被高高抛起,又落回唐心幼的手心。
唐心幼心情终于好转,“半夜闹事的鬼不要扔,裹上鸡蛋液,黏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控油捞出,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你真要吃了我呀。”女鬼声音颤抖地问。
什么叫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最近事事不顺,女鬼也没想到,怎么就碰枪口,撞在这么一位煞神的手上?
“姑奶奶,小姑奶奶……我是来找别人的,我知道错啦,您就放了我吧。”女鬼忙不跌的认错,想着现在是法制社会,人都讲理,它不过就是扰民,应该不至于被汆成丸子,下油锅。
“闭嘴!”唐心幼随手把丸子扔到床边小柜子的台灯下,黑乎乎一团。
女鬼也是乖觉,立刻就闭紧嘴巴,翻身都不敢翻,等这位小姑奶奶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醒过来,她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第二天早晨。
唐心幼睁开眼,窗帘遮光,房间里不太亮,她受不了身上发酵一夜的酒气,先去洗澡。
床边的女鬼终于像破除了封印一样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吧。”
“我千不该万不该上来找您的麻烦。”
“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就放过我。”
“您这人美心善,放了我就当日行一善啦。”
女鬼话密,一句接着一句,句句都是好话,又是哀告,又是求饶,又是拍马屁。
不过它要没做声,唐心幼真想不起它。
唐心幼确实酒量差,要不也不至于啤酒喝多了也能摔下山崖。
昨天说的一半真心,她委实是馋鬼丸子了。
另一半儿是醉酒的胡话,没作恶的鬼,汆成的丸子,肉柴,口感不好,她才不吃。
“行了,别鬼哭狼嚎的。”唐心幼说道。
“不狼嚎可以,但我本来就是鬼,我冤枉呀。”女鬼哭嚎着。
等唐心幼换好衣服,丸子女鬼还在一旁抽抽搭搭。
“我的命可真苦呀,都死了好几年了,还被人压着欺负。”
“现在又沦落成丸子,等着被人油炸。”
唐心幼背上包,把丸子随手一扔,女鬼真觉自己又变成了人形。
不等她惊喜,唐心幼说:“以后老老实实半夜别再找事。”
这鬼看着也就是只游魂散鬼,理应没做过什么坏事,先放它一马。
女鬼像是平白捡了一条命,一溜烟就跑了。
正如唐心幼所料,她退房从宾馆走出来时,宾馆,门口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就是昨天那辆。
司机小李一脸菜色,显然没睡好,老实殷勤地等在了车门前,看见唐心幼,忙不跌地迎了上去。
“大师!”司机小李想起昨天夜里的遭遇,现在还满身虚汗。
“走吧。”唐心幼虚怀若谷。
她坐上车。
……
车门关上的前一刻,唐心怡挽着一名高大男人的手,在街道另一头问道:“唐心幼怎么在那儿?”
“哪儿?”男人问。
“就是那辆车,那辆劳斯莱斯里。”唐心怡说。
男人定睛一看,笑道:“你一定看错了那辆车子我认识,是我小叔的。他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坐上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