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般宝贵的镯子,怎么到了燕玉洁的身上,还被她当成玩意分给朋友随意亵玩?这些年,燕长河到底偷拿了王思琪多少嫁妆?她一定要狗男女把偷的东西吐出来!“咦,这只镯子怎么跟我娘丢失的那只这么像?”燕冰清压住脾气,反问。“啊?不会吧?”年纪小的官小姐跟被冤枉成了小偷似的,当即红了脸。燕玉洁被直击心灵,顿时明白了布袋里的首饰是怎么来的,她的脸蛋也蹭得红了。蒋雪儿为了表忠心,向着燕玉洁说话:“冰清,镯子像不是很正常吗?”
“好的。”燕冰清尴尬地回答。
嬷嬷欣喜地上下打量她,对她的喜欢从眼底流露出来,“燕姑娘,床榻可还软?枕头呢?还有被褥若是厚了,我也吩咐人换了。也好给以后做准备。”
燕冰清咬着下唇,心里五味杂陈。这话说的,好像她以后会经常来睡觉似的。
“你个老婆子,真是口无遮拦!燕姑娘跟摄政王还没定亲呢,聊床铺的事儿,岂不是叫燕姑娘害臊?”管家笑着训斥。
燕冰清心虚地垂下眼。
又在摄政王府睡了一夜,貌似更坐实了她跟墨沧溟的纠缠,府上的人愈发相信了。
她如今心下唯一庆幸的是,墨沧溟对她没有那种感情。她每次蹭他气运时,他只当她没个正形,或是本性花痴。
“燕姑娘用完早膳再回府吧。”嬷嬷热忱地说。
燕冰清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而且一夜未归若是让周雪琴、燕玉洁逮住把柄就不好了。
她现在的每一步都在改命,步步惊心,万不能踏回原路了。
“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在此给摄政王治病已然耽搁一夜,实在不能再等了。”燕冰清有礼有节地说。
管家叹了口气,眼底尽是落寞,他有种儿媳妇又没了的失望颓丧之感,“那姑娘拿一屉水晶小笼包走吧。”
“是啊,还有蟹粉酥、水晶糖糕……”
“谁允许你们留客?”忽地,清冷的声音从门外的回廊狠狠砸了下来。
管家跟嬷嬷低下头,嘴唇轻颤,不敢言语。
燕冰清心头一紧,“摄政王,我还以为您进宫上朝了。既然你在府邸,我还是跟你说一声,我先回府了。”
他颔首,幽黑的瞳仁没有波澜,“将早膳带上再走。”
“多谢。”燕冰清嘴角斜提。
墨沧溟貌似跟她有一种默契,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从不耽搁她。
回府后,经过后花园时,燕冰清看见蒋雪儿跟几个平日与燕玉洁交好的官小姐来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将燕玉洁夹在中间。
而燕玉洁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神色倨傲,享受着众星捧月。
她今日的打扮华贵典雅,胸前挂着润泽的红玛瑙项链、白皙的皓腕上戴着细条翡翠手镯,发间还别了一支喜鹊衔花报喜簪,工艺精美。
“奇怪,她们不是将银钱耗尽了吗?怎的又有钱添置这般贵重的首饰?”棠梨疑惑的低喃。
燕冰清黛眉一横,冰着脸快步上前。
花团锦簇的花坛前,蒋雪儿挽着燕玉洁的胳膊,巴结道:“玉洁,你的簪子很贵吧?”
燕玉洁享受着她们羡慕的眼神,优越感快从眼中溢出来,她摇摇头,“应该不是很贵,听说是找工匠打造的,图个好彩头罢了。”
如此低调的炫耀,更是让蒋雪儿几人嫉妒的眼睛发红。
“玉洁,你爹真疼你!”
“玉洁,你今日看上去像一位高贵的郡主。”
“呵呵……你们就别打趣我了,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试试。”燕玉洁端庄地轻笑,说着分别把喜鹊衔花报喜簪、红玛瑙项链、翡翠镯子摘下来,给她们戴。
反正这些首饰布袋里还有很多,弄坏了也不怕。
“真的吗?玉洁,我从来没戴过翡翠。我娘有一只翡翠镯子都藏在箱底呢,说以后给我当嫁妆。”一个年纪小的官小姐迫不及待地将细条翡翠手镯戴在手上。
蒋雪儿并不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平日燕玉洁送她的东西,除了银子以外她都不会沾染。可这次红玛瑙项链实在漂亮,她也忍不住戴了。
燕冰清黑着脸走近,蒋雪儿莫名的紧张,“呵呵,冰清,你来了!你看玉洁新买的首饰,漂亮吧?”
燕玉洁上下打量了一番燕冰清的打扮,堕马髻上配了几根玉簪,月白色的襦裙素净到了极点,完全没一点嫡女的样子。她终于碾压了燕冰清一次,在心底得意起来。
“漂亮。”燕冰清皮笑肉不笑道。
年纪小的官小姐也走上前,亮出纤细的手腕,“冰清姐姐,你要戴吗?这个镯子对我来讲有点大了,你也试试吧。不过你要小心点,有点贵。”
此话一出,蒋雪儿都沉默了。
这位妹妹后半句话是在嘲讽燕冰清寒酸吗?
而燕玉洁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燕冰清本来就穷,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她的!只是迫于一些原因,她只能白白让给燕冰清罢了。
燕冰清看着透亮无瑕的镯子,气得血液都快倒流了。这只细丝翡翠玉镯是王家的传家宝,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种种水的翡翠料子本就难见,被打磨成细丝玉镯的更是举世无双。
平日王思琪都舍不得戴,她知道自己冒失,生怕磕了碰了。王尧还多次交代,让王思琪好生保管,到时候把镯子给她当嫁妆。
可这般宝贵的镯子,怎么到了燕玉洁的身上,还被她当成玩意分给朋友随意亵玩?这些年,燕长河到底偷拿了王思琪多少嫁妆?她一定要狗男女把偷的东西吐出来!
“咦,这只镯子怎么跟我娘丢失的那只这么像?”燕冰清压住脾气,反问。
“啊?不会吧?”年纪小的官小姐跟被冤枉成了小偷似的,当即红了脸。
燕玉洁被直击心灵,顿时明白了布袋里的首饰是怎么来的,她的脸蛋也蹭得红了。
蒋雪儿为了表忠心,向着燕玉洁说话:“冰清,镯子像不是很正常吗?”
“玻璃种,一分水头的细丝翡翠玉镯,可不是遍地都是。”燕冰清垮着脸说出考究的行话。
行话一出口,在场的官小姐都信了七七八八。
“冰清,那你的意思岂不是玉洁偷东西?你姐妹情分都不顾了。”蒋雪儿越说声音越小。
燕玉洁知道自己今日算是栽了,赃物都在手边,万万不敢惹怒燕冰清。她低呵:“蒋雪儿!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堂姐只是闲聊罢了,才没有冤枉我!其实这些首饰也不是很值钱,都是路边上随便买的。”
现在这种危急关头,只能弃车保帅了,颜面扫地便扫地吧。被人冠上虚荣的名头,总比真相败露好。
“啊?”几个官小姐用鄙夷的目光斜睨着燕玉洁,神情轻蔑,就像在看乞丐。
“……”被呵斥的蒋雪儿却品出了味道,一种猜测在她心底生根,她心里也很瞧不起燕玉洁。
燕冰清缄默了一瞬,遂瞥着燕玉洁的方向,“是我唐突了,堂妹。我去寺里问娘要嫁妆箱的钥匙,我查看完了嫁妆,再跟你赔不是。”
语毕,她就转身离开。
“堂姐,你不必这样……”燕玉洁猝然头昏脑涨,身子摇摇欲坠。
完了,真相要被捅破了,娘亲苦心经营十多年的谋划要完了……
众官小姐也摘下首饰,窃窃私语地离开。
“啧,原来是假的。”
“别忘了,她只是燕君山的私生女,能戴什么好东西?”
“日后别跟她来往了,虚荣事小,偷窃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