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心硬的小狐狸。男孩莹亮的泪水,顷刻,将她烦闷的心哭软。其实…她在景家不该给景湛使脸色。今天若不是狐丹碰撞,她大概已经被催眠了。不能回家,又不能流浪,只能安分守己待在这里。能安生待在这的唯一途径,就是哄好景湛。想通后,顾清越反握景湛的手,甜甜道:“我没生气,你别哭了。”两人很快和好如初,李伯随即悬心落地。如释重负般开口:“顾小姐,下去吃饭吧,许进也在大厅等您呢。”
李伯沉默无声的在旁静候,此刻并不插嘴。
走廊清冷的雏菊吊灯打下一片光影。
顾清越长睫微微煽动。
手忽然“啪嗒啪嗒”湿润润的,她垂眼看了看落到手背的水滴珠。
“别气。”景湛托起她的手往自己脸颊贴蹭。
脸庞的水润尽数蹭在顾清越皙白的手上。
她不是心硬的小狐狸。
男孩莹亮的泪水,顷刻,将她烦闷的心哭软。
其实…她在景家不该给景湛使脸色。
今天若不是狐丹碰撞,她大概已经被催眠了。
不能回家,又不能流浪,只能安分守己待在这里。
能安生待在这的唯一途径,就是哄好景湛。
想通后,顾清越反握景湛的手,甜甜道:“我没生气,你别哭了。”
两人很快和好如初,李伯随即悬心落地。
如释重负般开口:“顾小姐,下去吃饭吧,许进也在大厅等您呢。”
顾清越轻声应下。
小白紧跟三人步伐,准备下楼吃狗粮。
佣人备好餐退到一旁。
许进安安静静跪在楼梯口。
顾清越下楼的脚步猛然顿住,惊诧地看着许进。
注意到楼上有人下来,许进立马闷声闷气道歉:
“对不起顾小姐,今天是我的错。”
他下午还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挥打拳头,此时倒是蔫巴得低垂下了。
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唬人的气势。
许进仰头望着顾清越继续说:“我出趟远门,把规矩都忘了,您罚我吧。”
他刚从基地回来,就过来找少爷了。
并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少爷的命定之人。
还有她记忆的事……也是李伯告诉他的。
现在景宅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被洗涤更换记忆。
但唯独不能告诉少爷和这位小姐。
“你,我……”顾清越唇动了动,有点懵。
说出口的话又顿住,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伯走上前做了个指引手势,“顾小姐,您要是还生气就让他先跪着。”
“您先跟少爷去吃饭吧。”
顾清越有种土皇帝附身,大驾光临的感觉。
大户人家都这样?动不动叫人下跪?
她放开景湛的手,匆匆跑下楼梯。
“你起来吧。”顾清越无措又尴尬地扶起许进,“下午的事我没生气了。”
许进站起身,想对她道谢,结果,冷飕飕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景湛从二楼紧随其后,快速奔来。
黑眸阴郁沉沉地死死盯住他,泛哑的嗓音低低警告,“我的。”
“是少爷,我…我知道。”许进慌不择路,立马远离,连忙对顾清越退避三舍。
“汪呜~”小白饿得慌,咬住顾清越裙角叫嚷。
李伯蹲身抱起小白,笑着说:“既然误会化解了,少爷,顾小姐,咱们去餐厅吧。”
室外邪风呼啸,直吹的人心惊。
银杏树被吹得摇晃厉害,梨花,桃叶更是倾洒一地。
吃完饭,景湛说什么也不准小白跟进卧室。
顾清越只好顺他意,把小白放在大厅独自玩耍。
进屋不足半小时,房门再次叩响。
李伯推开房门,手里仍旧端着与昨夜相同的红色液体。
“李伯,我…我睡得着,不用喝这个了。”
李伯坚持递给她,略有惊讶地胡编乱造:“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喝番茄汁吗。”
“您要是不想喝,那等这批番茄用光,我就不再给您做了。”
“……”
真是狡猾的人类……!
李伯肯定认为她被更换记忆成功,所以想诓骗她。
不过,就算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顾清越仍旧接过杯子。
昂头一口吞进喉咙,划入腹中。
等李伯走后,景湛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阿狸,洗。”他拽起顾清越推往浴室。
顾清越瞥着站在浴缸前,不准备出去景湛,抿唇问:“你不出去?”
“不,等,我等阿狸。”景湛说完,打开水龙头,开始帮她放热水。
哪有男孩子看人家女孩子洗澡的……?
顾清越柳眉轻蹙,脑海中温羡安沐浴春风的笑脸一闪而过。
她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学温羡安的语气哄他,“小湛乖乖,你先出去等姐姐可以嘛~”
轻轻软软的音调携裹温柔暖意,景湛开心地翘起唇角。
眉间红痣衬得他流光溢彩。
淅沥的水声戛然而止,景湛回眸,模样很是乖巧。
他乖顺点头,不利索地吐出三个字,“我听,话。”
景湛肯出去,顾清越也总算有了单独空间。
慢慢悠悠冲洗,并不着急出去。
景湛被她柔声软语哄得愉悦至极。
坐在写字桌前,手捧书本,嘴角始终高高挂起。
阵阵猛风陡然轰进屋内,柔软的纱幔被风卷出一截。
“轰隆,轰隆。”
“喀嚓……”
闷雷“轰隆隆”震得惊天动地。
景湛蹙眉,准备去关窗。
腿只踏出小小一步,浴室内忽然传出女孩胆颤心惊地哀叫。
“啊!”
“羡安哥哥,我害怕!”
景湛闻声,慌忙跑进浴室。
此时顾清越犹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缩藏在角落,浑身发抖打颤,牙齿上下敲击。
“阿狸,我,在。”景湛曲膝半跪,小手紧紧搂着她战栗的脊背轻拍。
“不叫,他。”
“我在。”
“喀嚓,轰隆。”雷声重重惊响。
闪电打出的白光宛若游龙,在黑洞洞的夜空中划过。
顾清越瑟缩身体,往墙壁里侧贴紧,寻求安全感。
“小白,我想要小白。”她声音发颤,脸色惨白,“景湛,你帮我把小白抱进来好不好?”
景湛墨黑的眸子霎时失去温度,宛如沉寂的夜,照不进一丝星光。
阿狸不要他……宁可要狗,也不要他陪。
他冷声拒绝:“不,我,有我。”
又是一道带着“轰鸣”声的白闪掠过。
顾清越抖得厉害,怕的紧。
指甲死扣大理石地面,紧绷的身体怎么也无法放松。
景湛抚动她湿润卷曲的发丝,尽可能语句通顺地哄道:“阿狸,不怕。”
“阿狸姐姐,有景湛在。”
风声雷鸣,雨水洗礼冲刷窗外的一切。
白日吵闹喧鸣的蝉雀声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趁雷声变小空隙,景湛扶她回到床上。
女孩娇嫩的脸颊苍白如纸,眉目被惊恐满满侵染占据。
屁股刚沾上床,顾清越火速钻进被子里。
将脸和身体全部蒙住,裹的密不透风。
她死死闭眼,可一闭上双眼,面前浮现的全是猩红血色。
狐族的哀嚎,姐姐的离去,银狐被剑刃捅穿的身体。
“姐姐……羡安哥哥别离开我。”
顾清越意识开始混沌不清,仿佛进入梦魇,不断呓语喃喃。
听见她不停叫温羡安的名字。
景湛将她手牢牢抓紧。
冷郁空洞的眸子,仿若比潭水里的漩涡,还要深沉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