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互相拉扯着,秦婉便尖声叫了起来。她来之前可没人告诉她李承楷坐了轮椅,难道她的下半生都只能陪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了?她的嫌弃言溢于表,李承楷顿时沉下了一张俊脸。自他断腿以来,还没人敢如此赤裸地在他面前表露出异样来,加之有小厮随身伺候,是以他虽有些消沉,却自认为自己与健全时也没太大差别。现在秦婉这毫无遮掩的模样,只让他心中更加厌恶起这个女人来。不过他还未说什么,江舒窈便率先板起了脸。“秦姨娘初入府,还得花些工夫学学规矩才行,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这是谁?”
李承楷第一反应便是,装作不认识秦婉。
秦婉被江舒窈扯着,见了李承楷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一般,恨不能马上扑到他腿边哭求。
现在听到李承楷这样说,她顿时红了眼眶,哀怨地哭道。
“世子好狠的心肠,婉儿已经有了您的骨肉,您不认婉儿吗?”
她装模作样地拭泪,这才看到李承楷坐在轮椅上,不由得心头打鼓。
江舒窈也笑着说。
“世子莫不是看书看得眼花了,连秦婉也不认识了?那日我马车从金桂坊门前过,正巧见着世子搂着她,今日一去却诊出她有了身孕,一人住在外面院子里,危险得很,便带了回来。”
她将秦婉往前带了两步,凑到李承楷面前。
“世子真是的,若是喜欢她,纳为妾室就是了,遮遮掩掩地养在外头做什么?”
她说得李承楷哑口无言,只得尴尬地摸着鼻尖笑了笑。
“我方才眼花了,还以为是不认识的女子,原来是婉娘,婉娘有孕了?”
他的目光移到秦婉平坦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为了避免麻烦,每每事后他都会要秦婉喝一碗避子汤,怎么这样还是怀上了?真是麻烦。
“是呀,已经两个月了,我未问过世子便做主将她纳为妾室了,毕竟世子的腿断了,往后子嗣也说不准,怎能任凭侯府血脉流落在外呢,世子不会怪我吧?”
江舒窈一字一句,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承楷原本嫌弃秦婉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根本未想过让她入府,眼下被江舒窈找到带了回来,他只好装作欣喜的样子。
“怎么会呢?舒窈你如此大度,我高兴还来不及,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世子的腿断了?”
两人正互相拉扯着,秦婉便尖声叫了起来。
她来之前可没人告诉她李承楷坐了轮椅,难道她的下半生都只能陪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了?
她的嫌弃言溢于表,李承楷顿时沉下了一张俊脸。
自他断腿以来,还没人敢如此赤裸地在他面前表露出异样来,加之有小厮随身伺候,是以他虽有些消沉,却自认为自己与健全时也没太大差别。
现在秦婉这毫无遮掩的模样,只让他心中更加厌恶起这个女人来。
不过他还未说什么,江舒窈便率先板起了脸。
“秦姨娘初入府,还得花些工夫学学规矩才行,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她说完便回身吩咐还在院门口侯着的钱妈妈。
“钱妈妈,带秦姨娘回去好好学学规矩,明日一早,我便带她去见母亲磕头奉茶,按礼节正式纳为世子的妾室,千万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是,世子妃,老奴晓得了。”
“世子、求世子救婉儿,婉儿不要学。”
秦婉最怕这些了,她不禁哭着跪在李承楷身边求道。
李承楷被扰得头疼,他双眼横了眼钱妈妈,钱妈妈心中一凛,不顾秦婉哭喊,赶紧捂了她的嘴,将她拧着拖了出去。
“舒窈,都是我不好,让你烦心了。”
待院里清净下来,李承楷赶紧对着江舒窈柔声诱哄。
毕竟他昨日还赌咒发誓最爱她一人,结果今日有了孕的妾室便进了侯府大门。
好在舒窈也是在意他的,他看出来了,江舒窈虽然带回了秦婉,可平静的面色下也有怒火,可见是吃醋了,得好好哄哄。
“世子多虑了,还有一事我要同世子说。”
江舒窈还不知李承楷的想法歪了这么远,她一个眼神示意,彩杏便拎着从金桂坊提回来的两大袋财物走进了院子。
“这是什么?”
李承楷一眼认出那外面包着的锦被,毕竟他同秦婉在上面颠鸾倒凤的次数不少。
“全是世子给秦姨娘在外头花的银子。”
江舒窈悠悠道,彩杏将包裹打开,满包的金玉彩宝明晃晃地衬着午后的阳光,晃花了李承楷的眼。
“这……”
李承楷冷汗都要下来了,不看不知道,秦姨娘跟着他一年,居然敛了这么多财宝。
他想到自己那些“字画”借口,不由得有些讪讪。
江舒窈温柔的面孔突然垮了下来,她蹙着黛眉,眼中浮上一丝哀意。
“世子以往常找我支银子,我向来深信不疑,有时公中拿不出,还用自己的嫁妆填补,未曾想到,世子竟拿着我的嫁妆花到了外头的女人身上。”
她攥着苏绣手帕,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
“我今日瞧见那秦姨娘的第一眼,心里想的便是我哪里不如她?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以致世子宁愿在外面养那种糟污东西。”
江舒窈垂着眼,轻声抽泣了起来,李承楷看着她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只觉得那哭声一下下把自己的心都要敲碎了。
“舒窈、舒窈,别哭,你别误会,那些银子我真的买了字画送人了,不信,改日你随我去见见我那些友人,随便问他们。”
他越发放轻了声音,开始胡言乱语,连带江舒窈去见外男这种说辞都说了出来。
“你是天上的月亮,她们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玩意,是我一时糊涂了,这些东西,你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
李承楷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些日子账上没钱,他也捉襟见肘,这些物什看上去也有不少银子,怎么就说出了让江舒窈拿的话呢!
“世子此话当真?”
江舒窈闻言抬起眼来,双眼通红地看着他,面上有了几分喜悦。
“这可太好了,世子不知,支给世子的那些银子当了我嫁妆中不少东西,如今我可以去赎回来了。”
这下李承楷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反悔的话了。
“世子这副轮椅有些粗糙了,明日我得了银钱,再命人去做副更好的给你。”
打一棍棒子给一颗糖,江舒窈又假模假意地关心了李承楷两句,眼看渣男十分受用,她不禁在心底冷笑,又有不少事要拜托李偃珩帮忙了。
翌日一早,秦婉便被钱妈妈挖了起来。
她昨日学规矩学到半夜,连饭都未用就睡了,如今迷迷糊糊地起来,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钱妈妈一张冰冷的帕子抹上了脸。
“啊!好凉!”
秦婉尖叫一声,红菊缩在一边不敢说话,钱妈妈叉腰骂道。
“秦姨娘,侯府可比不得外头没规没矩的,以后每日都要此时起来,去给夫人和世子妃磕头。”
她抓起秦婉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
“今日要去见夫人走纳妾的礼节,秦姨娘还是快些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