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浮现上一股怒气。院外的人都看这出戏看得津津有味,她怎能不给他们再添点戏码呢。江舒窈站起身走到秦婉身侧,秦婉穿着白裙,扬起巴掌大的素脸,一派柳若扶风之态。她看着江舒窈黝黑不见底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世子不是常说自家这个正妻最是软弱可欺了吗,怎么今日一见,只感觉深不见底,无端惹得人心慌。定是受了有孕的影响……她的手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低伏小意地看着江舒窈。“世子子嗣单薄,你有功了。”如春水绽放的花朵,江舒窈看了她片刻,突然笑吟吟地夸道。
“急什么?”
江舒窈微微皱了皱眉,依旧气定神闲道。
“去叫个大夫来给她瞧瞧。”
大夫来了,什么毛病都没用,秦婉只是有孕了而已,加上一时惊虑交加,所以晕了过去。
钱妈妈听到“有孕”二字的时候不由得往江舒窈脸上看了一眼。
一个陆姨娘不够,现在连世子偷养在外面的妾室都怀上了,这世子妃还真能坐得住。
“有孕。”
江舒窈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抬眼皮,看着坐在椅子上咬着唇瓣的秦婉,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有孕了好呀,接回府里,又是一个碰不得的销金窟。
况且这秦婉在外头散漫惯了,还不知那些入了府的姨娘的艰难,她以为还能像如今这样,说两句好话便骗得李承楷给她买这买那吗。
“多久了?”
“回世子妃,约莫两月有余了。”
江舒窈凝神想了想,两月前,自己还傻乎乎地听了李承楷的怂恿,拿嫁妆银子给他买了笔“字画”呢。
她目光在秦婉身上梭巡,头上的白玉簪子、腕上的羊脂水种镯子……
件件都是好物,都是李承楷的“字画”!
她心底浮现上一股怒气。
院外的人都看这出戏看得津津有味,她怎能不给他们再添点戏码呢。
江舒窈站起身走到秦婉身侧,秦婉穿着白裙,扬起巴掌大的素脸,一派柳若扶风之态。
她看着江舒窈黝黑不见底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世子不是常说自家这个正妻最是软弱可欺了吗,怎么今日一见,只感觉深不见底,无端惹得人心慌。
定是受了有孕的影响……她的手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低伏小意地看着江舒窈。
“世子子嗣单薄,你有功了。”
如春水绽放的花朵,江舒窈看了她片刻,突然笑吟吟地夸道。
“既然你已有孕,侯府也不能让世子的骨肉流落在外,今日你便随我回府,我将你纳为世子的妾室,如何?”
秦婉未曾想到江舒窈竟就这样松了口,原本还以为要受一番折辱与刁难呢。
她喜不自胜,赶紧跪下朝江舒窈磕头。
“谢世子妃恩典,妾身入府后一定好好为世子生儿子。”
秦婉觉得江舒窈是个好拿捏的,她不禁开始幻想起自己入府后的美妙生活。
身后的彩杏听她这样不伦不类地说什么“生儿子”,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种粗鄙的女人,比不上自家小姐的一根发丝,世子真是不挑食啊。
院外的人见江舒窈这般轻易地容纳了夫君的外室,不禁纷纷夸赞。
“这成安侯世子妃真有肚量,自己不能生,竟一点不善妒,世子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正妻捉拿外室的,哪个不是闹得鸡飞狗跳,颜面尽失,这世子妃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受着了,她这般贤淑的好人,怎么就不能生呢?上天真是瞎了眼。”
“娶妻当娶世子妃这样的妙人啊……”
孙妈妈听到院外的议论声,不禁在心底暗叹世子妃手段就是高明。
“世子妃,那咱们是否带着秦姨娘回了?”
钱妈妈见日头升高了,便上前问道。
哪知江舒窈温婉一笑,又重新坐回了圈椅内。
“急什么?”
她摸索着指腹下温润的木头纹路,轻轻巧巧地吩咐道。
“去,搜,秦姨娘身上有不少僭越之物,屋内估计更多,这都是世子在我这支取的公中银钱,姨娘可不能花这么多,全都搜了来,充入公中。”
此话一出,秦婉眼睛都瞪大了。
要将她那些值钱东西都收走?
“世子妃、世子妃这些都是世子给我买的,怎么能收走呢?”
“世子花用的也是侯府的钱,你既然成了世子的妾室,那就要守侯府的规矩。”
江舒窈气定神闲地微笑着看着她,秦婉这才知道,不是江舒窈软弱,只是她整治人的手法不同寻常罢了!
“不行!这、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是世子买的。”
秦婉还想争辩,江舒窈却一样样说出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白玉青鸾头面,凤翔楼的;掐金镂丝璎珞圈,如意阁的……”
孙妈妈钱妈妈已经上前来,粗壮的手臂铁似的禁锢住了她,将她身上的首饰一样样薅了下来。
最近府公中账面银两不足,白氏整日忧愁,她们下人的待遇都降了许多。
方才江舒窈说这些东西都要拿去充了公账,这不正是解了燃眉之急吗。
钱妈妈一边撸着秦婉的首饰,一边不得不再次在心底赞叹一声,世子妃,高!
等两位妈妈将屋内搜罗一空,用丝锦褥单提了两大布袋的金银物什出来,放到了江舒窈面前。
江舒窈粗粗一看,估摸着也有一两万银子了,正好可以填了她前几个月被李承楷骗走的嫁妆窟窿。
秦婉看到自己的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体己全被搜了出来,急得恨不能杀了江舒窈。
“这、这都是我攒下的,都还给我!我不入侯府了!”
她说着就要扑上去抢地上的财物,钱妈妈一把将她钳住。
“那可不行,秦姨娘做了世子的女人,肚里有了我们侯府血脉,哪能想走就走?”
“想走也行。”
江舒窈扯起一抹假笑,用帕子擦了擦脸,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
“你未婚有孕,伤风败俗,如此便只能交给女教司,去浸猪笼沉河了。”
秦婉此时再看着她柔美的笑脸,只觉得她是观音面孔,蛇蝎心肠。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入了一个怎样的狼窝。
最终秦婉还是哭哭啼啼地被两位妈妈带了回去。
到了离成安侯府还有几百米地距离,江舒窈便下了马车,命两位妈妈和秦婉下来跟着她一起步行往回走着。
一路上各种权贵车驾、仆从络绎不绝,全都纷纷侧目,看着成安侯世子妃这新奇的举动。
估摸着到了明日,李承楷的外室入府的消息就要传遍了。
江舒窈入府后直奔李承楷的院子,李承楷正看着三皇子的密信,听到动静赶紧掩了书册,让小厮推了轮椅出来。
“舒窈,你回来了?今日辛苦了吧,快坐下喝口茶。”
他见江舒窈竟然主动来到他的院子,不禁有些欣喜。
然而下一秒,李承楷温润如玉的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边。
江舒窈一把将秦婉从院墙旁拉了过来,笑得温婉可人。
“世子请看,我带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