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应。陈漫低下头查看了一下,外婆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坍塌,外婆本来就瘦,加上最近没怎么吃饭,更瘦了。陈漫便悄悄出去,先做完早饭再叫外婆吧。做好了早饭,她端着洗脸水进来,“外婆,洗脸吃饭了。”外婆没应声,陈漫心底有一丝不安,疑惑地凑近外婆。“外婆?外婆!”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慌乱。“嗯。”外婆终于轻轻发出了一点声音。陈漫一下子松了口气,但紧接着被另一股担忧占据。“外婆,你怎么了?”
陈漫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子从场子对面的院子里走出来。
黑色大衣,长发及腰,远远看去有一股疏离的氛围美感。
走近了,陈漫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容貌极美,冰清玉润,气质疏离。
“冷大小姐,不,应该喊二小姐。稀奇了,好久都没见你出来一下。”本来聊天的众人朝那女子看过去。
冷泠(líng)淡然笑着,“出来晒下太阳。”
她的声音也完美匹配她的长相,声线清脆带着些天然的冷漠,有点御姐音的味道,陈漫很喜欢。
张晓娜:“今天不看书啊?”
冷泠拢了拢大衣,背对着太阳,“不看了,前两天刚刚考完试。”
所有人好像都很关心她的事情,大家都静静看着这边的动静,听着她说话。
一位中年大叔问:“这回有把握没得?”
她扯着嘴角一笑,脸上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没有,估计考不上。”
李桃花听她这样一说,脸上流露遗憾,“哎呀,那这个研究生还是难考啊。像你们这种读书啷个得行的都考不上,那确实是难。”
冷泠敷衍一笑,没有回答。
“许追风你准备考研究生不啊到时候?”张晓娜又问男子。
大家的目光成功从女子的身上转移到许追风的身上。
许追风:“还不晓得,我现在才大二,不着急。”
其实在场除了陈漫,冷泠还有许追风,谁也不知道考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大几考研,或许连大学读几年都不清楚。
“你们三个都是大学生,你莫说,不数不晓得,一数我们村上大学生还是多呢。”一位大婶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惊喜地开口。
这话大家感兴趣,开始摆着手指数村里的大学生。
“许追风一个。”
“冷泠两个。”
“许大老板家一家就占了三个,许政希,许钧炀,许行知。加起来就是五个。”
“还有庄友亮家,庄云浩一个。”
“六个,好像没得了。”
“那个呢,冷辉啊。”
“冷辉读的是大专,不算。”
“大专也是大学,加起来就是七个。”
“不止七个哦。政希他媳妇不是个研究生吗。”
“哎呀,人家现在算的是村里出来的。”
陈漫还是第一次听到许钧炀家其他家人的名字,三兄弟。
“追风,你是读的哪个大学?”
大家数完人,做起详细调查来了。
许追风:“W大学。”
大家听了只是默默重复了一遍,因为他们只知道清华北大。倒是陈漫有些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你呢,妹?”
大家的目光转到了陈漫的身上,包括冷泠。
她考前几个月很少出来,今天第一次见到陈漫,只觉得这个人很惊艳,让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次次地停留在她身上。
陈漫顶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不像刚刚冷泠被围观那样淡然。
“F大学。”
F大学?冷泠意外地朝她看过来。
“诶,冷泠,你好像也是这个学校哈?”勇舅娘惊讶地问。
“嗯。”
陈漫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和自己一个大学的人,有些惊讶,她朝冷泠友好地笑笑。
冷泠也对着陈漫笑了笑。
知道自己和对方是同一所学校的,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看着对方都觉得亲近了一分。
冷泠没想到,这样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居然和她同一所学校。
不是自我优越感,F大也算国内好学校了,这小小乡村里竟然一下子就有两个。
·······
“咳咳咳......”
天气越来越冷,外婆最近咳嗽越来越多,精神状态也没有之前好了,感觉像是一下子垮下来了。
陈漫在外婆的房间安了空调,在厨房的休闲区也留了一块地方,专门放烤火的长桌,铺上桌被,下面放上小电炉。
村里老太太得闲了,会经常来这里陪外婆坐一会儿。
老人难过冬。
陈漫看着外婆的状态越来越差,心里着急也没办法。
明明空调,火炉都准备好了,老人身上衣服也穿得不少。都是她新买的羽绒服,高保暖的。
可外婆就是看着精神很不好,没劲的样子。连床都不爱起来了,看电视也没劲了。
“外婆,我把空调再调高些?”
南方的气候就是这样,湿冷。就算在屋内也逃不掉冷空气钻进衣领来拥抱你。
外婆微微摇头,“不调了,调高了闷得很,本来就喘不上气。”
“那你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盖床被子?”
“不要了,盖多了压起也透不过气来。”
陈漫没有办法了,人老了,体内的各种器官老化,血液流动慢了,氧气运输进去也少了,所以体内发生反应的速度也慢了,身体本身就难产生热量。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把我那个止痛药拿来,我吃两颗。”
陈漫找到止疼药,安乃近。
她知道这药,听说副作用特别大。
“外婆,很多人说这个药副作用大,要不先不吃,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外婆摇摇头,也没再说要吃药的事情。
她的状态不好,陈漫的情绪也高不起来。
怀着担忧去做晚饭,又想到做什么外婆都不爱吃,心情更低沉了。
第二天早上,陈漫起床照样先进外婆的房间看看外婆的情况,给外婆换尿不湿。
因为怕外婆晚上起床不方便,陈漫就买了这东西,幸好外婆也不排斥。
“外婆。”陈漫怕外婆还在睡,轻轻唤了她一声。
没应。
陈漫低下头查看了一下,外婆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坍塌,外婆本来就瘦,加上最近没怎么吃饭,更瘦了。
陈漫便悄悄出去,先做完早饭再叫外婆吧。
做好了早饭,她端着洗脸水进来,“外婆,洗脸吃饭了。”
外婆没应声,陈漫心底有一丝不安,疑惑地凑近外婆。
“外婆?外婆!”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慌乱。
“嗯。”外婆终于轻轻发出了一点声音。
陈漫一下子松了口气,但紧接着被另一股担忧占据。
“外婆,你怎么了?”
外婆出气稍微大声了一些,勉强打起精神来,缓慢地睁开眼睛看了陈漫一眼,又闭上了。
“外婆,我先给你换裤子,然后洗脸吃饭了。”
说是换裤子,其实是给外婆换纸尿裤,晚上睡觉的时候,外婆起来不方便,也很费劲。
“不想吃。”外婆的声音很低,很苍老脆弱。
陈漫听得害怕,好像一下子就要消失了一样。
陈漫哄着外婆,“好,那就吃一点点就是,身体需要。”
然而下一秒,她脸色大变,双手颤抖个不停,因为那换下来的纸尿裤上,竟然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