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真他妈荒唐!”随着他的手放下,戴婉婉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她又发了朋友圈,这次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餐桌边,段君言正在吃饭。画面另一角的窗边,她正在舒展身体。而墙上的时钟,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戴婉婉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一幕,如针般扎进她眼睛里,疼的她想哭。
靳言司自然的环住她,带着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赵烨等在车旁,见了那女人,脸上也带着笑意。
“顾秋小姐,靳总已经让我定了好几家婚纱店,就等着你回来了。”
婚纱?她是……靳言司的未婚妻?
戴婉婉飘在半空,只觉得浑身都被冻住了,寸步不能进。
她看向靳言司,他脸上有着她曾见过的笑意。
这样的笑,让戴婉婉眼眶瞬间滚烫。
她拼命压制住心底的难受,不停告诫自己,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可泪水还是模糊了眼前。
自这天起,戴婉婉竭力将自己与靳言司的距离控制在最远的那一点。
她看着靳言司着手对付段氏,看着靳言司将段君言逼得步步败退。
其实段君言不算差,可跟靳言司此刻的狠辣比起来,却略有不足。
在靳言司的步步紧逼下,段氏的商业版图越缩越小。
不过半个月时间,戴婉婉就见到了段君言。
不知道他在靳氏楼下等了多久,靳言司的车刚拐过角,他就扑了上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段君言就这样狼狈的扒在靳言司车窗前。
此刻他落魄的模样跟戴婉婉记忆里的孔雀相去甚远。
“靳总,就算我曾经得罪了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靳言司轻轻撩了撩眼皮,吐出两个字:“让开。”
段君言面色一僵,表情透出一种气急败坏。
眼看着靳言司要合上车窗,他骤然出声。
“你该不是为了戴婉婉才报复我吧?她都死了四年,你还想怎么样啊!”
这话,让靳言司扭头看着他。
“死了?那就把她的尸骨从墓里挖出来给我看。”
后视镜里,段君言呆立的身影越来越小。
靳言司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脸上漠然一片。
戴婉婉看着他冷漠的眼,几乎能读出他的想法。
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死?
戴婉婉不由记起,曾经靳言司每年都会去圣佛寺一趟,求她岁岁平安。
只是在分手后,再也没有人会为她虔诚祷告,普度众生的佛自然就忘了她。
戴婉婉用力闭了闭眼,强行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只是她没想到,当天晚上,戴母会找到靳言司的别墅来。
戴母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可别墅明亮的灯光下,戴婉婉分明看见,她衣摆卷了边,领口也泛了白。
放在身侧的手更是紧张的碰着裤腿。
当靳言司的身影出现时,戴母还局促不安的找着话题。
“靳总将这白玫瑰照料的真好,我家婉婉从前最喜欢这个了。”
戴婉婉站在靳言司身边,心里一个咯噔,糟了。
果不其然,靳言司脸色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们的安保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戴母的笑容瞬间僵住,挺直的脊背仿佛被这句话尽数打碎。
她慌张的凑到门口的栅栏前,眼里闪动着泪光。
“靳总,您听我说,我真的找不到婉婉了,希望您能帮帮我。”
“段君言不知道把她藏在哪了,我根本见不到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来麻烦您的!”
戴婉婉眼眶骤然滚烫,她狠狠别开头,不敢再看。
靳言司嗤笑一声:“藏?你就没想过是戴婉婉在躲着你这个负债累累的母亲!”
戴母半点犹豫都无:“不会,婉婉不是那样的人。”
靳言司冷眼看着她,没再说话。
不一会,别墅区的安保便赶了过来。
他们一左一右扣住戴母的胳膊,边跟靳言司道歉,边拖着人往外走。
可这时,戴母突然重重跪了下去。
戴婉婉简直目眦欲裂,快步朝她冲去。
可她刚冲到门边,就被莫名拉回到靳言司身边。
她一次次冲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哀求。
“妈,你起来,不要跪,你起来啊——”
可戴母听不见,甚至往前跪爬了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靳总,我找到了婉婉的病历,您看,她得了白血病!”
她满脸都是泪:“要是婉婉瞒着所有人独自等死,她该多痛啊。”
“言司,当初婉婉跟你分手,一定是有苦衷的!”
靳言司握紧了拳:“够了!”
他冷眼看着戴母:“林女士,你也曾叱咤商界,别再做这么掉价的事。”
戴母愣在那里,脸上的悲切与哀恸似乎都被定格。
戴婉婉心如刀绞,转身冲到靳言司面前,重重跪下。
“是我的错,靳言司,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查到我的死讯,别再折磨她了!”
靳言司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戴母像个人偶一样被拖了出去。
夜风吹过,他说:“就算戴婉婉真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戴婉婉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
这一刻,她终于承认,靳言司对她,真的再无半分情意。
痛上加痛,不过如此。
这时,靳言司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低垂的眼里透出无尽的冷嘲。
“死?真他妈荒唐!”
随着他的手放下,戴婉婉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
她又发了朋友圈,这次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
餐桌边,段君言正在吃饭。
画面另一角的窗边,她正在舒展身体。
而墙上的时钟,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