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奈微微拧起眉。在下乡前两天,沈言墨其实给她写过一封含蓄的情书,但她对他并没有意思,就把情书还回去了。2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回沪南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如果要高考,还要等大半年,父亲才摘帽子,也不能那么快回去上课,两人还是需要钱生活下去。现在还不许干个体户,工作机会太少,要是有沈言墨帮忙……刚这么一想,姜奈就暗骂了一句。自己这样做不就是利用他了吗。她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沈言墨穿着深蓝色的大衣,黑西裤,被擦得发亮的皮鞋,浑身透着股书卷气息。
“你怎么会在这儿?”姜奈一脸诧异。
两人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他比自己大上两三岁。
当初上山下乡的运动火热,他非但没去插队吃苦,还因为沈父的原因进了邮电局工作。
因为沈家重男轻女,上头又有‘身边留一个’的政策,沈母硬是把他妹妹送去了西北。
沈言墨自然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姜奈看了眼显然藏了话的父亲,礼貌地笑了笑后拿回菜篮子:“挺好的。”
说着,径自往厨房走:“既然来了,留下来一块儿吃饭吧。”
沈言墨哎了一声,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
乔岩招呼了几句,便进了厨房。
还没开口,姜奈率先压低声音问:“爸,他跟你聊什么呢?”
乔岩看了眼外头,轻轻关上门:“言墨说知道你刚返城还没什么活儿干,想把你介绍到邮电局去,我听着话里话外还是有其他意思的。”
闻言,姜奈微微拧起眉。
在下乡前两天,沈言墨其实给她写过一封含蓄的情书,但她对他并没有意思,就把情书还回去了。2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回沪南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
如果要高考,还要等大半年,父亲才摘帽子,也不能那么快回去上课,两人还是需要钱生活下去。
现在还不许干个体户,工作机会太少,要是有沈言墨帮忙……
刚这么一想,姜奈就暗骂了一句。
自己这样做不就是利用他了吗。
她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饭桌上,沈言墨时不时看姜奈。
几年不见,她清瘦了,手也糙了些许,但皮肤还是很白很细,眉眼还是那么漂亮。
等吃完了饭,乔岩回房,他才朝擦桌子的姜奈缓声道:“苒苒,邮电局正需要个送信的邮递员,工薪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邮递员这活听起来很累,吃的却是正正经经的公家粮,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干都没这机会。
姜奈手一顿,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她抬起头,目露犹豫:“言墨,我……”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沈言墨话锋忽然一转:“我知道我这话有点突然,就跟……那封情书一样,不过这回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着,从口袋拿出支派克钢笔放在桌上:“送给你的。”
姜奈一惊,拿起就要还回去,谁知道沈言墨直接大步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钢笔,她一脸愁容。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慌忙转身去父亲房间,见父亲捂着胸口,咳的整张脸都红了,嘴唇却泛着白。
姜奈倒了杯热水,扶着父亲靠着枕头。
乔岩看着满脸担忧的女儿,苦笑:“苒苒,爸拖累你了,不仅不能挣钱,每天还要吃药……”
“爸。”姜奈心疼不已,“什么拖累不拖累,有您在身边,我才觉得我还有家。”
乔岩无言,只是红着眼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轻轻拍着。
照顾父亲睡下,姜奈才回到房间。
拿出所有积蓄,粗略一算,除去给父亲买药的钱,剩下的只能支撑两人过两个月。
纠结了一整晚,她决定还是去邮电局工作。
对沈言墨这份情,她也只能要找机会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