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的大妈叫冯秀英,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胡同一霸,鲜少人敢惹她。等她骂解气,回头看见乔灼已经把散落的瓶瓶罐罐踩扁收拾好,动作麻利。又换上双笑眼,自来熟地跟乔灼搭话:“姑娘你这收瓶子的手艺叫一个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收破烂的。”乔灼笑笑:“小时候确实收过,我那个时候就争强好胜,捡垃圾也得比别人捡得快、捡得多。”“你这姑娘,对我脾气。”没聊几句,冯秀英就觉得眼前这姑娘跟自己有
骂人的大妈叫冯秀英,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胡同一霸,鲜少人敢惹她。
等她骂解气,回头看见乔灼已经把散落的瓶瓶罐罐踩扁收拾好,动作麻利。
又换上双笑眼,自来熟地跟乔灼搭话:“姑娘你这收瓶子的手艺叫一个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收破烂的。”
乔灼笑笑:“小时候确实收过,我那个时候就争强好胜,捡垃圾也得比别人捡得快、捡得多。”
“你这姑娘,对我脾气。”
没聊几句,冯秀英就觉得眼前这姑娘跟自己有缘,听说她是来找人的,非得要亲自把她送到目的地。
“你要找的是那个老太监的孙子呀,我知道他,那人怎么说呢,精明、忒精明,猴儿精猴儿精的,那双眼睛净盯着别人钱袋子,结果大半辈子过去,不还是窝在这胡同里吗。”
虽说都是二环里的四合院,里面住的人也早被别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有人独享皇城根儿下一套大四合院,有人三五家并一家四世同堂住小四合院。
“就是这儿,我就不进去了,”冯秀英指着门口停着生锈三轮车的院落对乔灼扁扁嘴,“里面有几个不想搭理的人。”
钱四爷住的四合院不是他一个住,他无儿无女,独享其中的一间房,剩下两间,一户住着四口人,一户住着五口人,这些人都没有亲戚关系。
那是个小四合院,没有一进院,进门就是正院,布局一目了然。
正中央是主屋,门前有两颗柿子树,树干上系了两条粗尼龙绳,绳上挂满了花花绿绿婴儿的尿褯(jie四声)子和褥子、被子等日用品。
柿子树的细干被晾晒的重物压出了些弧度。
主屋里传来几声咳嗽,继而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乔灼猜出来,骂人的应该就是钱四爷,正在抱怨邻居把晾晒的婴儿衣物晾在他门口,既压了他种的柿子树,又挡了屋内的光照。
被骂的邻居也没出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个大爷的声音回应钱四爷。
“四爷您歇歇吧,可别背过气儿去,改明儿让大宝认您当干爷爷,百年之后给您送终成不成啊。”
木门伴随着怒气打开,身穿黑马褂头戴瓜皮帽的精瘦老人窜出来,啐了一口道:“我有的是徒子徒孙,想认我当爷爷你且得排着队呢!”
“赶明儿就把他柿子树砍了当柴烧。”
“你少说两句吧!”
邻居大爷又骂几句,被邻居大娘劝住,拥挤的四合院又再次恢复宁静,只余时不时婴儿的啼哭和老人的咳嗽声。
介绍清楚来意,乔灼被请进门。
刚停了暖气,屋里比屋外冷,钱四爷给乔灼倒了杯热水道:“茶叶刚喝完,就剩下点儿茶叶沫子,就不往您跟前端了哈。”
这不赶巧,乔灼拿的礼物中就有武夷大红袍,征得同意,她当即泡了壶茶给钱四爷品茗。
再配些刚从稻香村点心匣子里拆出来的牛舌饼、果酱盒、核桃排,乔灼做过功课,这几样都是钱四爷爱吃的。
果然人吃开心了就好说话,钱四爷抹干净嘴边的点心渣子,在红木桌角磕了磕手中的烟枪,露出餍足的表情。
“找房子这事儿,我徒孙就能给你安排,至于旁的…”猴精瘦脸上的三角眼上下一翻,看似为难,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对着乔灼道:“这行水忒深,不适合女人干。”
乔灼一听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