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躺在柴堆上,不免担忧起来。这个时辰贺大人该早已下值归来,为何迟迟不派人来传唤自己?难道就这样将我定罪了?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虽这样想着,但她觉得那贺大人定不会是这样的人,应是有事情耽搁了。再耐心等等吧……——————江夏县,夜幕如墨。知县杨大人正坐在书房中。书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男子悄声推门而入,又迅速将门掩上。“你是谁?”杨知县慌张地从书案前站起来。
顾明月先是坐在柴堆上,来后干脆半躺在上面,看着从窗扉处斜照进来的阳光发怔。
贺大人一般是酉时下值回府,也该快回来了。
……
知府府衙内。
周知府看完手里的密信后,赶紧唤来李同知。
李同知匆匆赶来,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听周知府面色凝重道:“下面人来报,杨知县身边的小厮近来行踪可疑,我担心此人会反水。”
“真不知此人是如何想的!他如今早已脱不了干系,若是去揭发我们,对他又有何好处?”周知府恨恨地说道。
“当初大发慈悲留他一命,如今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就在此时,一名小厮入内,又递上一封密信。
周知府看完手中的信,瞬间脸色大变……恐惧与慌乱在心中蔓延,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李同知看他这模样,知道事情肯定不小,立马接过他手中的信,看完后同样面露惊恐之色。
“既然已经露出马脚,此人必须立马除掉!再让人把账本拿出来。最后把事情推到他身上,到时候死无对证!”周知府狠厉道。
李同知忧虑道:“只怕出现岔子,若此事被其它州县知晓,就麻烦了。”
周知府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派人去知会陈大人一声,此事事关重大,请他务必亲自动手。他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要是暴露了,他也休想脱身。”
“他武艺高强,定能做得干干净净,无人会知晓。”
李同知犹疑道:“那布政使贺霭……”
周知府摆摆手:“贺霭此人已收了我许多财物,想来不会怎样。”
李同知虽听周知府如此说,内心还是隐隐不安。
……
酉时,贺霭在官署正准备下值。
云书匆匆入内禀道:“大人,对方行动了。”
贺霭闻言目光瞬间变得狠厉。
……
夕阳余晖早已消失不见,西侧院拆房内变得昏暗起来。
顾明月躺在柴堆上,不免担忧起来。
这个时辰贺大人该早已下值归来,为何迟迟不派人来传唤自己?
难道就这样将我定罪了?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虽这样想着,但她觉得那贺大人定不会是这样的人,应是有事情耽搁了。
再耐心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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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县,夜幕如墨。
知县杨大人正坐在书房中。
书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男子悄声推门而入,又迅速将门掩上。
“你是谁?”杨知县慌张地从书案前站起来。
黑衣人冷声道:“账册在何处?如果主动交出来,或可饶你一命。”
杨知县一听此人声音,即刻便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杨知县渐渐镇定下来,嘲讽道:“我一个小小七品知县,哪需要劳烦陈大人您亲自动手。”随即冷哼一声道:“恐怕我交出账册,也是难逃一死吧。”
黑衣人道:“杨大人死则死矣,那你的家人呢?”
“你!”杨知县怒视着眼前的人。
“三年前的事情,难道杨大人就忘了吗?你当真不顾家人的性命?”黑衣人幽幽道。
杨知县怒道:“当年你们亦是如此要挟,将我儿害死,逼我与你们同流合污。自那以后,我无一日不后悔。”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但我如今不可一错再错,我定要向朝廷揭发尔等的罪行,也为我那死去儿报仇!”
黑衣人大怒:“哼,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
说罢,黑衣人两步上前欲将周知府打晕,做出让他自杀的假象。
不料,屏风后两个人影如同闪电般跃出,黑衣人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剑迎战。
三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黑衣人武功了得,一对二的情况下却丝毫不落下风。
黑衣人剑如游龙,对两人发起猛攻,另两人也不甘示弱,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打得难解难分。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动作变得逐渐迟缓,最终体力不支,一个疏漏被对方捕捉到后被制服在地,用绳索绑了起来。
片刻后,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缓步踏入书房内。
“大人!”云书与暮山齐齐行礼。
黑衣人见到眼前的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
贺霭端坐于正厅上方,手里端着刚泡好的香茶轻啜了一口,缓缓看向跪在面前的人。
面前跪着的人正是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陈赞,官居从三品。
贺霭淡淡道:“没想到咱们布政使司人才济济,竟有陈参议这样武功高强之人。”
当陈赞见到布政使贺霭的那一刻,才知晓自己这位上官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所有人都被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和气所蒙蔽了。恐怕自己此时落网,也是这位大人故意安排好的陷阱。
陈赞从始至终皆闭口不言。
贺霭对他的表现毫不在意,继续道:“听闻陈大人初入仕途时,立志要做一名造福百姓的好官,曾做安和县知县时廉洁奉公,为百姓做过不少好事,当年陈大人为安和县百姓所修建的 “陈公桥”,百姓对陈大人感念至今。”
“可如今陈大人却利欲熏心,利用职权之便,勾结其他官吏,私吞武昌府下各州县赋税,中饱私囊,草菅人命。”
“陈大人,你的初心呢?”
陈赞起初不为所动,当听完贺霭对自己的诘问后,不免心生感慨。
是了,自己曾亦是克己奉公、两袖清风之人,如今却已深深坠入“贪欲”的深渊,早已忘了入仕时的誓言,成了自己曾最痛恶之人。
事到如今,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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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昏晕,星光稀疏。
顾明月从寒凉的秋夜中缓缓醒来。
从辰时到现在,已有八个时辰,无一人来柴房问话。
初时还坚定地认为贺大人并非如此草率之人,现在顾明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亦或是那贺大人并非良善之辈,故意搓磨自己也未可知。
哎……
顾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
当燕儿听闻了白日所发生的事,立刻找到苏管家求情。
苏管家并不理会,直言燕儿太小,容易被人蒙蔽,让她不要再过问此事,待大人回来自有定夺。
燕儿急得团团转,奈何大人今日未归,云书也不在府上。
苏管家与云书一样,是府里的老人了,一直对贺霭忠心耿耿。当初顾明月被送来时,他就已知晓自家大人一直防备着她。
如今她说自己出府是送抄写的报纸,她一个女子如何会想到抄写报纸?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借此传递某种信息,从而对自家大人不利?
苏管家宁抱着宁可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的心态,任谁求情皆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