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没打拽拉扯到盛知春，心里的气性正大，忽而听闻此言，便几乎将后牙槽咬碎完了。他怒目圆瞪过去，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盛、知、春！”言罢，他便霍然站起身，一脚跨过矮桌，直往盛知春那边逼近。狞笑着质问她。“好啊，给你一个机会！那你倒是说说，这一次打我的理由又是什么？我看你这个贱蹄子能说出个怎样的子丑寅卯来？！”艹你大爷！“斐然啊斐然，你难道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龌龊言辞了吗？怎么可以说出那些……”
猝不及防的再次被打，斐然惊愕的瞪大了眼眸。
缓缓转过脸来时，他嘴角早已恶狠狠的掀了起来。
双目猩红的怒视着盛知春，将身侧的手指攥得咯咯响。
“盛知春，你这个贱/人，特么的又打我？你踏马有病是吗？我让你打我……”
说罢，他便抬起手臂，就要打过去。
盛知春脚下极快的往后撤去几步，小手悄然摸上了一把圈椅。
随即扬起下巴，浑然不怕的说道。
“斐然，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斐然没打拽拉扯到盛知春，心里的气性正大，忽而听闻此言，便几乎将后牙槽咬碎完了。
他怒目圆瞪过去，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
“盛、知、春！”
言罢，他便霍然站起身，一脚跨过矮桌，直往盛知春那边逼近。
狞笑着质问她。
“好啊，给你一个机会！那你倒是说说，这一次打我的理由又是什么？我看你这个贱蹄子能说出个怎样的子丑寅卯来？！”
艹你大爷！
“斐然啊斐然，你难道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龌龊言辞了吗？怎么可以说出那些……”
问话间，盛知春便心有警惕的捏紧了手边圈椅圆木。
想到自己竟是被这样一个没品没德的男子，给诓骗许久，还害了整个盛家，她不由得悔恨至极。
气红了眼圈。
在斐然看来，那水眸湿漉漉的，跟受惊的小鹿，没什么两样。
瞧着又美又惨，惹人垂怜。
不免在想，自己先前好似真的说的有点过分了。
但这也不是盛知春能打自己的由头！
他攥着拳头，正要继续走近，便听得盛知春口口声声道。
“知春还是一个清tຊ清白白的黄花闺女，除了你，从未跟外男单独接触过。你适才居然那般侮辱我？我盛知春当真是看走了眼！”
阿弥陀佛。
那个无根的九千岁，算不得一个完整的男人。
斐然一听盛知春这话，便更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过。
但他高扬的手臂，仍旧举在半空。
自己被打的这口窝囊气，怎么都咽不太下去。
盛知春看在眼里，心中冰冷一笑。
徐徐吐出口的话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拿乔。
“你要是真想打回来，那便打吧？不过嬷嬷说了，我们这些娘子，明面上受不得伤痕来着，不然惹得贵人不喜，恐是会误了尊事。”
一听这话，在官场混迹许久的斐然，顿时清醒过来。
是啊，将盛知春打坏了，如何向上头交代？
他不能冲动行事。
否则，父亲要是也怪罪下来，自己便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一想到性情粗暴的父亲，他刚愈合的额头伤口，似又在隐隐跳痛了起来。
盛知春以前终归是个千人宠、万人爱的深闺千金，突然听到要去伺候冀枭那个老男人，定然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
再瞧见自己面前的美人儿，娇滴滴的，便是连生气，都带着一股子的媚劲儿，难免不让人心生恻隐。
他暗劝自己：对方只是受不了他那般言辞侮辱，才发了小姐脾气的。
故而，斐然顶着脸庞两侧红通通的五指印，堪堪开口说道。
“知春妹妹，方才是斐哥哥措辞不当，太过激烈。放心，就算冀大人要了你，我也不会嫌弃你。仍是会想尽办法，跟你在一起。”
至于是什么身份，那就由不得盛知春了。
斐然在心里这样补了一句。
毕竟，他年后便要迎娶柔嘉郡主，而盛知春这样千人骑万人踏的贱女人，怎么配得上自己？
顶多就是看在她美得惊心动魄的份儿上，养在小巷里。
自己有了兴致，便去好好疼爱她一番便是了。
这般美滋滋的想着，斐然的脸上就露出了甚是不协调的笑容。
看得盛知春心里一阵反感。
冷冷道出一句。
“知道便好。”
她现在尚不确定，受伤的母亲究竟如何了？身处何处？
还有流落市井的盛家族人，囊括年长的祖母……
一切，须得从长计议。
*
斐然脸颊两侧火辣辣的发着痛，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便随意摆了摆手。
“行了，早些回教坊司吧？出来太久，总归不太好。”
盛知春瞧着他那猪头般的模样，还觉着不够解气。
嫌恶的蹙了蹙眉，心中也有了另一番计较。
急忙将人唤住。
“斐大人，且等一下。”
斐然当即便皱了皱眉。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仍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
“知春妹妹，还有何事？”
盛知春强压下心头的千思万绪，猛然深吸了一口气。
“斐大人，知春初到教坊司，很多地方需要打点，可否借些银两于我？”
这要是放在她知晓斐然做了这么多坏事以前，第一次开口向别人借钱，定然会面红耳燥，难为情得紧。
此刻，说是借，不过就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甚是，她巴不得能在斐然那里刮下一层皮来。
自己那么多的嫁妆，可都被斐家给全然昧下了。
“斐大人，你便是在知春的一百零八担嫁妆中，预支出一些黄金白银给我就好。如此，便少了你许多为难之处……”
这样的话语，仿佛是在为斐然考虑。
尽可能的维护双方的利益。
于情于理，都算是良策。
斐然听后，却还是第一时间就将浓眉的眉头打成了绳结。
有些不悦的反问。
“知春，你来教坊司这几日，我便已上下打点好了。何须再反复如此？”
顿住须臾，他又耐着性子宽慰道。
“那些钱财，我与父亲是打算用在帮扶盛家的事宜上。因此，再去走重复的人情，便大可不必了。”
盛知春有些惊讶的抬眸。
嗓音染着显著的欣喜。
“你都打点好了？”
此般，倒是贴心。
只不过，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怕不是让那些人监视和看好自己的？
比如：她以为好人的赵嬷嬷！
呵呵……
斐然千算万算，恐怕都没算到，谢行衍来接管教坊司了。
如此，自己便有了机会。
拿着必要的银两，方可做另外的筹谋。
想了想，她便现出一副为斐然考虑的深明大义来。
“斐大人，知春只不过想用些上等的琼浆玉露、羊奶脂膏，娇养好身子，才能伺候好救了母亲的冀大人啊！”
斐然惊喜的看向盛知春。
这是同意了？
如果能让盛知春乖巧听话的主动去伺候人，便免去了诸多费神折腾的过程。
冀尚书定然会满意斐家的办事能力。
那到时候，自己又是正儿八经的郡马，那斐家便彻底的飞黄腾达了。
斐然忙不迭便叫人送来了一袋子的银票钱财。
盛知春瞧着快速进出的龙岩，刹那便想起了房梁上的人是谁。
怪不得祖母不方便直说那些话，缘由便在此吧？
美眸当即染满了恨意。
她没有客气的收好大面额银票，继而不慌不忙看向矮几上的银锭。
瞧着那些自己平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银锭，反射出晦暗不明的银灰色。
她面露异色。
“怎的没有金元宝？”
“知春妹妹，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你要知道，你的嫁妆，要用于父亲上下为信义侯打点。还有人情世故的送礼送物，哪一样不需要钱？这些银两，你且先拿去省着点儿用。不够了，我再给你想办法。”
说得好听！
盛知春却也知晓，不能太过。
否则对方便察觉自己的意图了。
盛知春甚是敷衍的莞尔一笑。
“多谢斐大人，是知春失礼了。知春定然什么都听你的。”
这话简直说到了斐然的心坎儿里去。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盛知春确认：“知春妹妹，那咱们便说好了，过些日子，便将你安排到冀大人府上去。”
盛知春假意顺从的点了点头。
却是不忘追问。
“大约何时？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至于准备些什么，那便是自己的事情了。
盛知春垂眸沉吟的模样，落进斐然眼里，便成了难为情。
心头一喜，如实说了出来。
“约莫庆新年……”
那不就是除夕夜宴那前后吗？
盛知春秀眉微拢。
等她再抬头，斐然已不知在何时，人去座空。
不觉先前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
没再犹豫一瞬，她拿起矮几上的银锭，便朝外走去。
却是没想到，会在门口遇见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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