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秋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侧过身体倚在靠背上继续看着她。拜她越来越嗜睡所赐,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私下接触时没有剑拔弩张。似是感觉到没有发动机行驶时的振荡感,丛榕几分钟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好看的杏眼里还蒙着迷茫的雾气。“醒了,下车!”女人抬起眼皮的一瞬间,季霆秋已经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丛榕连忙跟着整理起身。奇怪,是她眼花了吗?总感觉意识混沌时有人在看着她。片刻的功夫,她的手上被塞了一把车钥匙。
季家别墅门口,
季霆将车熄火后没有立刻下车,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丛榕。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这女人也能睡得着。
此时,晚霞恰好透过前车窗洒在她的白嫩的脸颊上。
她的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着,浓密的睫毛像被刷子整齐地刷过,透过橘黄的阳光,安静地趴在那里,像一只精致的洋娃娃。
季霆秋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侧过身体倚在靠背上继续看着她。
拜她越来越嗜睡所赐,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私下接触时没有剑拔弩张。
似是感觉到没有发动机行驶时的振荡感,丛榕几分钟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好看的杏眼里还蒙着迷茫的雾气。
“醒了,下车!”
女人抬起眼皮的一瞬间,季霆秋已经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丛榕连忙跟着整理起身。
奇怪,是她眼花了吗?
总感觉意识混沌时有人在看着她。
片刻的功夫,她的手上被塞了一把车钥匙。
她一脸懵的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足足一个头的男人。
或许是身高差太大,两人面对面站立时,她还是看不清对方眼里的情绪。
“什么意思?”她轻轻启唇,
“用这辆车代步。”季霆秋闷闷的说。
丛榕再次瞳孔地震。
“代步?你管开这车叫代步?”
开着三百万的车挤早八晚六的高峰?
油钱估计都快赶上她一个月基本工资了,但是说出来又显得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还有,祁钰不用车么?
这车子买给祁钰结果被她拿来开,怎么看都有点不好。
丛榕心里纳闷着却没敢问出来。
她迟迟没有将钥匙收进包包里,正飞速思考着怎么拒绝能不惹怒他。
季霆秋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不情愿,随即再次开口,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我来接你上下班。”
丛榕“……”
“这是我母亲的意思,你想多了,我的时间还没白菜到每天接你上下班。还有,这几天每天下班我去接你练一会车”
说完他一双冷眸直直地盯着她,带着些许威逼的意思。
“我练,不用接,你忙你的。”
丛榕听到季霆秋要接她上下班,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将钥匙收了起来。
华安月吩咐的事,他向来做得到。
将钥匙塞进包包后,丛榕不等他一起就朝客厅走去。
“妈,我回来了!”
刚走到大厅外,她瞧见工人已将一圈无尽夏地栽好了。
她连忙止住脚步,回头嘱咐下人怎么打理,“记住一定要多浇水啊,阳光太晒时加上遮阴网。”
华安月坐在沙发上,隔着巨幅落地窗看着女孩儿指点下人干活。
她很是欣慰地笑了笑。
丛榕俨然有了一丝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样子。
等她死了,这个家有丛榕在,她就放心了。
这样想着,她的眉眼间又充斥着一抹化不开的悲凉,情绪越来越浓。
华安月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上次住院一周,她没有让医生告知儿子实情。
其实病情在急速恶化,每晚靠止疼片止痛也已经不起作用。
是她再三求医生保密,想回家和孩子再待几天,才办理的临时出院。
关于这些,季霆秋都不知情。
明天,她必须得回医院了。
“妈,今天什么日子啊,让王嫂做了这么一桌丰盛的菜。”
丛榕边说着来到华安月身后,给她轻轻地捏起了肩颈。
女孩的手劲不重不轻,非常舒服。
片刻后,华安月拉过丛榕的手让她坐下休息。
“秋儿,妈给你们把婚期定在农历五月底,你抓紧时间联系酒店,但是不可以仓促敷衍,我要给榕丫头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这是咱们季家正经过门的媳妇。”
华安月缓了缓,看向丛榕,
“榕丫头妈的时间不多了,都说六月不嫁七月不娶,妈太着急等不了两个月之后了,要是婚礼有亏待你的地方,你原谅妈好吗?”
她长叹了一口气,眼中随即又燃起了亮光说道,
“妈真想赶紧看到你和秋儿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丛榕听着她郑重地吩咐着婚礼还有嘱托,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妈,我们都听你的,只要有你见证,我就非常满足了。是你把我找回来,又给我一个这么优秀的丈夫,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忍不住哽咽起来,筷子里的食物因为颤抖怎么也送不进嘴里。
她经历的这段婚姻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体会的。
季霆秋看着母女俩两人泪水又要决堤,不得不上前岔开话题。
“妈,我们选户外婚礼怎么样?
丛榕很喜欢上次度蜜月那一家庄园的风格”
“行,你看着安排,只一点,不许季峥出现。”
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过于生硬,华安月又看了一眼两人说道,
“妈生前就这点期盼,别被不干净的人毁了。”
季霆秋点了点头。
他庆幸自己没有问出口。
没想到母亲到死也不愿意原谅他。
两天前……
季峥托私人医生要见他一面,如果他不来,季峥扬言他一定会自杀。
那时,他把握不准一点,不知道母亲弥留之际是否会愿意原谅。
或者想要与季峥见一面。
他本身对这个毁了家庭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但还是决定先稳住去看一看是什么事。
私人医院里,
“秋儿,你妈妈她……”
季峥躺在病床上,仅仅一个月他的头发全白,像个七八十岁的沧桑老人。
“我想见见你妈”
“你不配”!
季峥闻言情绪激动一时咳嗽起来,剧烈的幅度仿佛要把心肺都震裂。
儿子果然是恨毒了他,站在病床边一脸冷漠地看着。
“秋儿,让我见见她,跟她道个歉好吗,是为父错了”。
咳嗽逐渐压下后,季峥喘着粗气哀求着。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今悔不当初。
华安月出身名门,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她天生的脾气倔、认死理。
两人婚后每次吵架都是他低头服软。
时间久了再好的感情,吵的次数多了,心里也会失衡。
这才让那个一身媚骨的小三钻了空子。
只是季峥也是这两个月才想明白。
那小三能背叛闺蜜做小伏低多年,只为了一朝上位,那自己失势后她必然也会转头承欢别的男人身下。
他当初放着正妻和儿子不要,和小三厮混上了头,还替三儿养女儿,真是咎由自取。
“秋儿,为父糊涂了大半辈子,苦了你们母子,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自季霆秋夺权重回季家后,华安月与儿子再也没露过面。
季峥偶然听说华安月已经时日不多,
他日日内心煎熬,自责和愧疚让他一月之间老了二十岁。
“我倒是可以把你送到国外去,让你去找那个贱人,听说她又凭自己的“本事”找tຊ了一个老外。”
他没有心情看季峥表演,冷漠地摔门离开……
等季霆秋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时,看到了母亲决绝的眼神。
不见就不见吧。
一句对不起可以抵消犯罪者的罪孽吗?
这对受到伤害的人来说更像是侮辱!
唯有受到惩罚才是真的赎罪!
凭什么季峥可以心安理得地赎罪,她的母亲吃了那么多苦要含恨离世!
他就地打消了劝说母亲的想法。
母子二人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丛榕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哀怨。
她觉得月姨还是没有放下,真正放下了就不会有这种眼神。
“妈,霆秋今天下午给我买车了,我们去练一会车哈,等我能上路了,下班就能早点回来陪您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季霆秋,比了一个口型。
华安月笑着摆摆手嘱咐他们路上小心。
两人拉着手并肩走出客厅,一直来到大门口才松开。
“什么事?”
季霆秋半倾着上半身,后背倚靠在车门边看向丛榕。
他的眼睛似乎没那么寒冷摄人,丛榕松了一口气打算把刚刚在餐桌上的心事告诉他。
“月姨的身体是不是……”
她刚开口,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一声。
丛榕寻声想要回头吧看看是谁在喊她。
可当她掠过季霆秋的脸庞时,发现他的眼色突然变得阴沉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