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混着清水从她的两颊滑落。好想逃离这里!无时无刻不想带着孩子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如果孩子的亲生父亲还在该多好……可是丛榕知道,她舍不得时日已不多的华安月。这种纠结痛苦不停地拉扯着她心肺和五脏六腑。她只能被迫地承受这种痛楚,一日不停地侵蚀着她的身体。几日前,医院大厅里,景云康和容静娴的惶恐丛榕看在眼里。晚宴之后她也多少猜到了容家姐弟为什么突然消停。她甚至有过想法借着季霆秋之手替爸爸报仇,让容家也尝
“你的演技真不错,我差一点也被你骗了。原来费尽心机和我解约是早就找到金主是吧。敢让我母亲知道下场是什么,你很清楚!
哦还有,你貌似找错了人,景云康那只老豺狼肯定不会让你这种不堪的女人进景家的门,你还是自求多福好了。”
他猛地松开制衡着她的小臂,头也不回地朝阳台走去。
丛榕,“……”
片刻后,一股呛人的烟味冲进了鼻腔,她难受地清了清嗓子。
怕对孩子不好丛榕赶紧钻进了浴室。
啪嗒,浴室门锁上的刹那,季霆秋像是反应过来,握紧拳头猛地一拳锤向墙壁。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
季霆秋的眼睛胀红,甚至带着点不知名的怒火。
浴室内,将门反锁后,丛榕来到盥洗盆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抽什么风?
想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又踩了那个阎王哪条底线。
明明白天是他先扔下了自己和前女友恩爱逛街去了,现在反而倒打一耙将错都推给她。
“季霆秋,你除了会冤枉我,还会干什么!”
丛榕越想越觉得煞心情,她拧开水龙头弯腰洗了一把脸。
直到额前的头发全都湿漉漉的,她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脸色疲惫,目光像一潭死水没有亮光,看不到生机。
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几分钟后,
眼泪混着清水从她的两颊滑落。
好想逃离这里!
无时无刻不想带着孩子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如果孩子的亲生父亲还在该多好……
可是丛榕知道,
她舍不得时日已不多的华安月。
这种纠结痛苦不停地拉扯着她心肺和五脏六腑。
她只能被迫地承受这种痛楚,一日不停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几日前,医院大厅里,景云康和容静娴的惶恐丛榕看在眼里。
晚宴之后她也多少猜到了容家姐弟为什么突然消停。
她甚至有过想法借着季霆秋之手替爸爸报仇,让容家也尝尝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滋味。
终究是她想多了。
“丛榕收起这些无用的幻想,你的出路只有自己。”
她坐在小板凳上发了一会呆,直到有点胸闷才匆匆冲了冲澡回到卧室。
丛榕以飞快的速度抱起一床被子来到角落,铺好,躺下一气呵成。
还是打地铺安全。
闻声阳台的男人眸光更加冰冷,他直直掠过打地铺的女人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她用过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是超市货架上经常能见到的品牌。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把这种香气和祁钰生日那晚的香气做了一番比较。
廉价与高级自不必说。
季霆秋还是想不通,那晚他为何抗拒与祁钰的进一步接触。
他和祁钰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
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卧室的角落,丛榕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住,好像这样会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早孕期的疲乏与倦意重重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季霆秋出来时她已经熟睡过去。
站在她身边良久之后,他不得不弯腰将她抱回到床上。
母亲就在隔壁,他不敢顶风作案,没想到丛榕一米七多的身高,抱起来轻飘飘的。
“身上没有几两肉,骨气倒是不小!”
她的胯骨正好定在季霆秋的小腹间。
短短几步的肢体摩擦后,季霆秋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一丝异样。
他紧绷着脸,呼吸开始沉重,将女人放好后,他快速冲进了浴室。
一个凉水澡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小腹叫嚣的燥火才逐渐熄灭。
第二天一早,丛榕朦胧中醒来以为自己躺在棉花上,她在被子里使劲的扭了扭身体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她没有睡在打地铺的地板上。
她悄悄地睁开眼睛看向床的另一侧,她看到了明显褶皱的床单。
昨晚她又和季霆秋睡同一张床?
还好那个阴晴不定的阎王已经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大概猜到了季霆秋将她抱回床上的原因,丛榕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
他扮演的好丈夫应该是大多数女人梦想中的模样。
有钱、有颜、有权还宠妻。
都说一丈之内为夫。
可惜季霆秋与她只是契约关系,她和真正的丈夫已是阴阳两隔。
灯塔里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丛榕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落到被人囚禁追杀的份儿上,肯定算不上什么好人。
她沮丧地垂头,双手合十祈祷,希望肚中的宝宝一定要选择好的基因遗传。
比如浓眉大眼,轮廓感重,人比较高大……
想着想着,她惊觉自己期待的长相与某个人越来越像,丛榕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个怪戾的男人万万不可!
脾气很臭,动不动要杀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天使宝宝。
忽然想到是容家姐弟把自己骗过去的,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她立马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拨通电话。
“是我,今天中午来我上班的花店有事找你,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去找你的老公!”
冷冷地讲完话,她不等对方开嗓就嗯了挂断。
对容静娴,她的恨意自始至终没有削减过。
“下楼,吃饭!”
忽然卫生间门口传来一声冷冽的男声。
丛榕眼底的恨意还未及时散去,她呼吸一窒,狠狠地掐着手心,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原来他没走!
男人神色有些困惑,又有一点愤怒和嫌恶。
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时,季霆秋先是看着她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
紧接着她双手合十不知道嘴里在嘟囔什么,中途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拼命地摇头。
让他没想到的到是,
最后一刻她精致的面庞上爬满了狠毒,竟然公然电话挑衅景少正妻。
季霆秋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是几个神经病的合体。
“你不是走了吗?”
她磕磕巴巴地说着在季霆秋眼里就像心虚。
“我走了,你就可以去找别人的老公是吗?”季霆秋冷哼了一声。
晚宴时她的不请自来早就说明了一切。
“景少订婚当晚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好一个苦肉计!”
他静静地倚着门框看着她,眉宇间似乎是见怪不怪,又似乎隐忍着杀意。
丛榕望着他的眼睛莫名其妙……
又来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烂透了。”
不就是说她勾引人夫,贪婪成性么,无所谓……
她自顾自的下床走到卫生间洗漱,眼神冷冷的,没有再看季霆秋一眼。
女人梳妆好后也没有理他,径直往楼下走。
季霆秋“……”
望着王嫂做的营养早餐,丛榕这才想起昨日答应华安月的事情。
“妈,我欠你一锅疙瘩汤哈,改天我一定补上。”
丛榕撒娇窘迫的样子非常可爱,华安月最吃她这一套tຊ。
“秋儿,送榕丫头上班去,要是不顺路你抽空给她买辆车代步,总这么赶时间吃不了几口饭可不行。”
华安月笑着嘱咐儿子,站在门口叮嘱丛榕路上小心。
到达花店时正好八点钟,肖雅也刚刚送完孩子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打理鲜花一直是个费时费力的活,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就到了中午约定的时间。
丛榕不时地看着手表,她的心里很紧张。
容静娴会不会来赴约,其实她也没有把握。
上班的路上,看着城市人潮汹涌,丛榕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知道他是谁又如何?
活着远比死去艰难,这些最终还是要她一个人来面对。
就像从监狱出来的这个月,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包括延续两个孩子的生命。
肖雅脱下工作服后走了过来,
“丛榕快去吃饭吧,下午要辛苦你了,幼儿园有活动,我得去一趟。”
“去吧,放心这里有我。”这正合她的心意。
肖雅走后,丛榕自己发着呆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
晚宴上容家姐弟曾精心策划让她出丑,但好像从未当众提及她出狱当晚陪睡男人的事情。
这事就像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
再无旁人提过。
以容静娴的德性,她不会放过羞辱她的任何一个机会。
除非……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丛榕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又想不明白容家姐弟的意图。
风铃声响起,丛榕抬起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她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