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见女儿直勾勾盯着簸箕，笑问，“想学？”“嗯”沈氏揉了揉她发顶，“莹儿手嫩不学这些，待有机会让你哥教你做糕点，做糕点不比编簸箕有出息。”“可我想帮娘亲。”谢莹仰头望向沈氏。“做糕点也是帮娘亲呀，”沈氏说罢便继续手上动作。灶房内，谷栗将木火摊开，让锅受热均匀。谢忱用木勺在锅中不停翻搅，乳白色牛奶如面糊一般上下翻动，半个时辰后水和油逐渐分离。这时候火候最关键，火大了容易糊锅，只得小火慢慢熬，就算胳膊酸胀，谢忱也不敢停，生怕这桶牛奶糟践了。
谢家灶房内，谷栗指挥谢忱将发酵的牛奶倒入锅中。她则坐在灶坑旁烧火，熬黄油要慢火细熬，时刻盯着锅中情况。
奶香气渐渐弥漫整个灶房，谢莹扒着灶房门不停向里张望，沈氏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打扰谢忱和谷栗。
谢莹看了会跑到沈氏身边，“娘，我哥把坏牛奶倒锅里煮了。”
沈氏手上动作不停，竹条在手指间不停穿梭，她不懂做糕点，但她会编簸箕。眼见家中托盘不够用，她不能让糕点摆地上。
沈氏轻点女儿鼻尖，笑着呵斥“不听话，又跑去添乱。”
谢莹坐到沈氏身旁，“我就在灶房外看两眼。”
沈氏见女儿直勾勾盯着簸箕，笑问，“想学？”
“嗯”
沈氏揉了揉她发顶，“莹儿手嫩不学这些，待有机会让你哥教你做糕点，做糕点不比编簸箕有出息。”
“可我想帮娘亲。”谢莹仰头望向沈氏。
“做糕点也是帮娘亲呀，”沈氏说罢便继续手上动作。
灶房内，谷栗将木火摊开，让锅受热均匀。
谢忱用木勺在锅中不停翻搅，乳白色牛奶如面糊一般上下翻动，半个时辰后水和油逐渐分离。
这时候火候最关键，火大了容易糊锅，只得小火慢慢熬，就算胳膊酸胀，谢忱也不敢停，生怕这桶牛奶糟践了。
锅中渐渐浮起一层黄油，锅底沉淀着酸油，又是一个时辰，黄油变得清澈见底才熬好。
谷栗停火，让谢忱将黄油盛出，黄澄澄的油脂香气四溢。
“黄油放凉凝固后，每次揉面放一小块，比牛奶还香，”谷栗起身打算回家，熬黄油实在太费时间，坐得她腰酸背痛。
谢忱没想到牛奶能熬出油来，看谷栗的眼神都变了，“谷栗这油能炒菜么？”
“当然能，不过它炸东西更好吃。”今天没时间了，否则她真想做个油炸糕尝尝。
谢忱见谷栗要走，忙将手中活放下，“你等会，我去拿账本给你看。”
话落不待谷栗回答就跑进屋，不多时折返回来。
二人坐在院内石桌处，谢忱指着上面文字，“这是进账，糯米六文一斤我买五十斤，糖霜二十文一斤，牛奶十文钱一桶，紫薯家里有我按三文钱一斤算，总共三十六钱。”
“除去两天成本，咱们一共挣了一两四钱。”
谷栗虽知道大概金额，但依旧开心。
二人盯着账本窃窃私语，时不时还发出一阵欢快笑声，直到兴奋劲过后，谷栗才后知后觉道，“谢忱，我不识字。”
谢忱话音一顿，尴尬地收起账本，“我先记着，待你认字后再看也不迟。”
而后二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声。
“我明天多买些牛奶，咱们熬成黄油存放，留着冬天用。”
“可别，常温下黄油保存一到二个月，待入冬咱们在熬，那时可存整个冬天。”谷栗及时阻止谢忱的冒进行为。
他们本钱少得稳步前行，亏一点都全军覆没。
沈氏见两孩子开心，不由也跟着笑起来，生活似乎朝好的方向发展，她甚至开始憧憬明天的生活。
临近酉时谷栗起身回家，谢忱将石磨打扫干净开始连夜磨糯米面。
谷栗心中欢喜，脚步都轻快不少，她一进院门就直奔谷老头房间。
“爷，爷我回来了，”谷栗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而入，环视一周屋里不见一人，疑惑转身恰好与宗氏打个照面。
宗氏胳膊上挂着晒好的薄被，往炕上一扔，回身将门关好。“谷栗，你和奶说实话，你们在大杨村发生什么事了？”
“奶，我们连齐家大门都没进去，能发生啥事。”
宗氏显然不信，“没发生啥，打回来你爷就不对劲，不但饭量少也不爱说话，整天鼓动他那烟。”
闻言谷栗心口猛得一缩，心疼痛蔓延至全身，她强装无事般问，“奶，你别想太多，我爷呢？我有事找他。”
宗氏见问不出什么没好气道，“在后院吐白烟呢，你去找他吧，”说着一把扒拉开谷栗，坐到炕上开始叠被褥。
谷栗快步往后院走，转过墙角就见谷老头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烟袋锅不知在想什么。
“爷，”谷栗轻唤一声。
谷老头闻言，眼珠子动了动，木讷地拿起烟袋锅吸一口，随后吐出一串白烟，还真如宗氏所说无精打采。
谷栗伸手抢过烟袋锅当着谷老头面，哐当两下，烟丝被敲掉。这旱烟可是谷老头命根子，他竟然毫无反应，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谷老头一生好面子，所有丢尊严的事情都不让家人知道，尽可能将风雨挡在外面。如今当着孙女面被人扇巴掌，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爷，我有个巨大的好消息，你要听不。”
谷老头眼神动了动，没接话。
“爷，我和谢忱合作卖糕点，今天挣钱了。”
谷老头微微侧目，眼中带着疑惑。
谷栗伸出两根手指，在谷老头眼前晃了晃，“两天，挣一两四钱。”
“什么，”谷老头一声高呼，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谷栗顺势将凳子拽过来坐了上去，满意地看着谷老头因震惊而睁大的眼睛。
“二八分账，我虽挣得少但食材不用咱家出，我是纯纯拿利润。”
谷老头半晌无法回神，“这糕点这么挣钱。”
“那当然，我脑海中有无数种糕点，”谷栗笑嘻嘻望着谷老头。
谷老头眼中透着疑惑，“不是三七分账么？怎么变成二八了。”
“卖配方三七分，如今自己干所以变成二八分，这种持续进账，不出半个月我就能将三两银子还清。”
“等还清三两银子，在存些本钱咱们家自己干。”
谷老头终于有了反应，堵在胸口的大石头仿佛被搬开，呼吸畅通无阻。在如此优秀的孙女面前丢人也不亏。
想通这一点，他再看自己烟袋锅，气不打一处来，“你本事大了，连我的烟丝都敢敲掉，我看你晚上是不想吃饭了。”
谷老头话虽严厉，但眼中却盛满笑意，一潭死水的生活，终于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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