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口谕与懿旨实无差别。”薛元超自忖有武后在背后撑腰,还真就没把李贤这个太子放在眼中,悍然话赶话地顶上了。“清园也算急务?你薛元超这是当着本宫的面睁眼睛说瞎话,好大的狗胆!”这气焰真就有够嚣张的。李贤登时就被气笑了。“太子殿下非奉诏,却横加干预审案,请恕老臣不敢苟同,告辞!”薛元超再也坐不住了。一来是顶不住李贤的咄咄逼人,二来也是担心武后那头未能及时跟太平公主串供。这便假作
“咳咳,薛大人、高大人,陛下既是将此案交托给了我等,那便须得尽快查明真相才是,裴某以为当得先从……”
李贤乃是半君,他硬要旁听,谁也奈何他不得,无奈之下,三宰辅中地位最高的裴炎不得不硬着头皮先开了口。
“当得先从那道所谓的清园懿旨查起,若真有这么道懿旨,甲库(唐朝的皇家档案馆)里必有相关记载,若无,那就传唤太平公主前来对质。”
裴炎话未说完,李贤便已从旁插了进来。
“老臣遵命。”
这,就是李贤说的旁听?
裴炎真是醉了,奈何,就算再给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公然违背李贤的指令。
“禀太子殿下、诸位大人,下官已查过甲库,昨日并无清园懿旨之相关记载。”
派去甲库查验的大理寺官员很快便将调查结果报了回来。
“若只是清园,皇后娘娘口谕也是可以的,懿旨只须事后补上即可。”
薛元超当即就稳不住神了,欲盖弥彰地冒出了句话来。
“荒谬绝伦,《永徽律疏》里哪有这么一条,嗯?”
李贤愤然便拍桌子了——武后派兵乃是私下所为,本意是在扣下李贤后,以太子谋逆的罪名向高宗请旨,突袭东宫,又怎可能会在事先就留下懿旨这等把柄。
至于事后补上?那也没丁点的可能性,概因李贤早就防着这一条,甲库那头早早就已派人在盯着了。
“事急从权,口谕与懿旨实无差别。”
薛元超自忖有武后在背后撑腰,还真就没把李贤这个太子放在眼中,悍然话赶话地顶上了。
“清园也算急务?你薛元超这是当着本宫的面睁眼睛说瞎话,好大的狗胆!”
这气焰真就有够嚣张的。
李贤登时就被气笑了。
“太子殿下非奉诏,却横加干预审案,请恕老臣不敢苟同,告辞!”
薛元超再也坐不住了。
一来是顶不住李贤的咄咄逼人,二来也是担心武后那头未能及时跟太平公主串供。
这便假作不堪受辱,愤然离席,就此扬长而去。
“太子殿下,这案子……”
裴炎本来就对这桩案子有畏难心理,此时一见薛元超拂袖而去,他顿时便起了趁势搁置之心思。
“继续审,来人,带本宫的印信去请太平公主前来,她若敢不来,那,本宫就亲自找她去!”
错非高宗愿意放弃武后这根拐杖,否则,这桩案子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一点,李贤心中有数得很。
但,不管怎么着,他都必须全力以赴,给武后以足够的压力,迫使她不得不设法妥协……
“母后……”
甘露殿的一间偏室中,武后这才刚跟匆匆赶来的薛元超交谈没几句,就听一声娇呼响起中,一名红衣少女已满脸惶急之色地闯了进来。
她正是年仅十五岁的太平公主。
“嗯?”
武后正烦着,哪有心情哄女儿,冷眼当即便如刀般扫了过去。
“母后,太子哥哥派了人来,要女儿这就去大理寺,还说女儿若是不去,他就亲自来找女儿,您看这……”
太平公主昨夜是答应了要帮自家母亲作伪证,可真到了要上公堂时,她又怕了,因为她不知道李贤会用何种手段来对付她。
“不用理他,你就在宫里好好呆着,一切自有娘为你做主,去吧。”
一听这话,武后的头顿时便大了一圈,她实在是搞不懂往昔谦谦君子一枚的李贤怎地突然变得比她还更狠戾老辣。
“是,女儿告退。”
太平公主本来还想撒撒娇,可这一见武后的眉眼已经倒竖了起来,心顿时便虚了。
“娘娘,东宫的人手死盯着甲库、监牢、大理寺等各处不放,更有那些愚民为其奔走呼号,这案子翻盘不易啊。”
昨日在跟武后密议时,薛元超那真叫一个信心满满,但现在,他明显顶不住了。
“小畜生!”
武后双眼一眯,凶光就此不加掩饰地喷薄而出,可与此同时,心中也自不免悔意狂涌——大意了,真的是太过大意了。
这么些年来,她过得太顺,但凡挡了她路的人,不管是王皇后、武顺母女,还是前太子李弘,都被她轻松灭杀。
所以,在处置李贤一事上,她难免有些随意。
结果,被李贤这么一强势反击,这才发现自身所留下的破绽未免太多了些,补都补不过来。
更麻烦的是李贤的支持者一点都不比她少,以至于她想做些手脚都难,这,真的很要命。
“娘娘,若是任由太子殿下这般作威作福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面对着李贤的狂猛攻势,薛元超同样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