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外衣用树枝挂起烘烤。“咳咳咳……”收拾完自己没多久,忽然听到叶璟咳嗽的响声传来。他面色潮红,身上破碎的衣服已经和凝结的血痂缠在了一起。若是用力褪去外衣,定会导致伤口再度破开。于是我找到一个破瓷碗,接了点雨水。一边蘸水,一边小心地用宝剑将他身上潮湿的衣物褪去。直到叶璟的上半身敞露,下身也只穿着一条亵裤,堪堪遮掩下风姿。但我此刻却丝毫没有任何暧昧羞涩的反应。因为叶璟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口,新的旧的杂在一起,看得我眼眶一阵湿润。
尚能容身的屋内,升起了篝火。
火光将我的脸烤得红红的。
我将外衣用树枝挂起烘烤。
“咳咳咳……”
收拾完自己没多久,忽然听到叶璟咳嗽的响声传来。
他面色潮红,身上破碎的衣服已经和凝结的血痂缠在了一起。
若是用力褪去外衣,定会导致伤口再度破开。
于是我找到一个破瓷碗,接了点雨水。
一边蘸水,一边小心地用宝剑将他身上潮湿的衣物褪去。
直到叶璟的上半身敞露,下身也只穿着一条亵裤,堪堪遮掩下风姿。
但我此刻却丝毫没有任何暧昧羞涩的反应。
因为叶璟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口,新的旧的杂在一起,看得我眼眶一阵湿润。
“这些年,你也很苦吧?”
我抚摸上他陈旧的疤痕,回想起在叶府里管家和我们说起的将军的旧事。
年少时老将军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将军夫人知道消息后,情绪震荡,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小小的叶璟在一年之内接连失去了两位亲人。
所有人都觉得叶府要就此沉寂。
却不想才十四岁的他,继承了老将军的衣钵,在战场上表露出了异于常人的将才。
叶府再次辉煌。
众人视他为太阳,为指引。
可现在我身边的叶璟潮红着脸,拖着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
谁又知道荣耀背后,需要经历些什么?
我撕下自己稍微干净一些的裙摆,一点点地浸水给他蘸取着干裂的唇。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一点都没有和我第一次相见时的威风……
初见叶璟的时候,我还是胡人营地里的女俘虏。
军妓营最不缺的便是目露恐惧,身形颤抖的女子。
而我在里面却显得尤为镇定。
毕竟对我潦草悲惨的前半生而言,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罢了。
天上是漫天的星辰,周围是男人的粗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都揉碎在了这片弥漫着血腥和腐臭味的烂泥地里。
我也会这么烂去。
早晚的事。
可意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了。
那天的营地响起了嘈杂的兵器相交的声音。
高悬在空中的红色旗帜上纹着龙的图腾,身披战甲的将军,动作潇洒地斩下胡人的首级。
这个昨日刚刚欺辱过我的大胡子,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
明明昨晚,我还怎么都推不动的弥漫着臭味的身躯,就这么碎裂开。
他的头咕噜噜地滚去好远,只剩下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眼还在怒睁。
罪恶的土地上开满了血色的花朵,身着银白盔甲的将军一剑一挑,那些面目狰狞的胡人就被吓破了胆,四处逃窜。
“是叶璟,怎么是他来了!”
从他们的嘴中,我知道了这位将军。
哪怕我当初流落到青楼,也曾听过他的威名。
梁国的少年将军,以一己之力屠尽胡人三百余人。
他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神仙,而我是藏身于污泥之中的蛆虫。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敢朝他伸出手的。
就在叶璟路过我时,我用沾满灰土的手拽住了他的裤脚。
“将军可否带我离开?奴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或许是想抓住这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若你真是传言所说,怜悯百姓的好将军。
能否,救一救我呢?
我还不想死。
原来,我和阿娘也没什么两样。
“大胆!胡人真是奸佞,还想用苦肉计不成!”
他身边的副将季辞泊发现叶璟脚步停住,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还以为我要对叶璟不利,一脚就要朝我踹来。
这利落的一脚,定不是我孱弱的身子可以抵抗的。
这样结束这可悲的一生也好。
我的五指渐渐松开。
却没想到叶璟侧身解下氅衣,以此化解了副将的攻势。
最后那氅衣轻飘飘地落在了我赤裸的后背上,带着些许青草的好闻气息瞬间将我包裹起来。
“若她不是胡人的探子,岂不是错害了一条性命。”
我描摹着叶璟冷峻的眉眼,手指勾勒间,心里隐秘的占有欲越来越有破土出芽的趋势。
我多希望时间能多在此时此刻定格住。
只有我和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