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轻柔的嗓音隔着帷帘传出,看不清帘中人的面容。谢清敏忍不住冷哼,“正是因为年幼,才应从小教导,且秦南羽的年龄比呦呦尚且还大上几月,一时还不知是谁更年幼!”“长乐公主说的是,回去之后本宫定让家父好好教教她,本宫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虽说心疼,可也不会让她就这样走上歧途。”谢清敏眼底一片冰冷,“淑妃这般,莫不是想要包庇秦南羽?”“怎会?”淑妃惊讶,随后故作为难道:“南羽是一个姑娘,家父一直在外征战,母亲又日日替父祈祷,说到底是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教好罢了,若是父亲回京又岂会让她做出如此蠢事…”
可能在场唯一高兴的人也只有秦南羽了吧。
“娘娘…”
秦南羽一脸惊喜地抬头看向淑妃的轿撵,正要开口求饶时,突然发现了什么,又懂眼色地合上了嘴。
“殿下,虽说是本宫亲妹妹犯了错事,可她毕竟年幼,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一道轻柔的嗓音隔着帷帘传出,看不清帘中人的面容。
谢清敏忍不住冷哼,“正是因为年幼,才应从小教导,且秦南羽的年龄比呦呦尚且还大上几月,一时还不知是谁更年幼!”
“长乐公主说的是,回去之后本宫定让家父好好教教她,本宫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虽说心疼,可也不会让她就这样走上歧途。”
谢清敏眼底一片冰冷,“淑妃这般,莫不是想要包庇秦南羽?”
“怎会?”淑妃惊讶,随后故作为难道:“南羽是一个姑娘,家父一直在外征战,母亲又日日替父祈祷,说到底是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教好罢了,若是父亲回京又岂会让她做出如此蠢事…”
说到情动时,甚至还颇有些哽咽。
谢珩越听眼底的神色也越发沁寒。
淑妃的言下之意倒是颇有几分深意。
前几日,秦正仁在丹阳边境发现了一队商队。
现正值夏与大月谈判商定之时,所有可疑的都不得不提防,经扣押审问后才发现是月影人假扮的商队。
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能看出他们来者不善。
这事传回夏后,陛下深思后,将秦正仁的职位又升了,只是此事还尚且未扩散开。
但秦正仁一品大将军的位置也算是彻底坐稳了。
如今看这形势,淑妃将秦将军搬出来,估摸着也是得到了情报。
怪不得比之前几日态度倒是强硬了不少。
谢珩勾唇一笑,眼底不带一丝笑意,“淑妃娘娘既已说到如此,孤再强人所难倒有些说不过去了。”
“多谢太子殿下。”
“起驾!”
太监刺耳而又拖长的尾音落在宋玖禾耳朵里,显得悲凉而又讽刺,扯了扯唇却发现勉强又僵硬,最后那一股强撑着的意志终还是崩裂。
“郡主!”
扶着她的下人惊慌地扶住她,下意识地轻呼出口。
谢清敏:“呦呦!”
谢珩眉间微蹙,快步几步,将她从婢女的手里接过,打横抱在怀里。
本就瘦弱的小脸被这池水晕过更显得苍白,鬓角的碎发黏在她的额角,更添了几分病弱之气。
谢珩搭在她的脉间探了探,沉声道:“去请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后,宋玖禾已然服下一贴药睡下了。
可因为身子根基弱的原因,还是染上了高烧,迟迟不退。
谢珩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弄至耳后,眼底的思绪万千,就好像一个暗色漩涡,只需望一眼便会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让人无法自拔。
宋玖禾悠悠转醒后,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如此。
两人视线对视碰撞,可谁都不曾先开口提及。
谢珩先收回视线,将手搭在她的额尖,探了探她的温度:“正常了。”
他的手心似乎有些暖意,落在她额头时,让她忍不住地想要去蹭了蹭。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轻眨睫羽,遮住眼底的茫然和无措。
“为何要去激怒秦南羽?”
宋玖禾在被褥下的身子顿时一僵,一时没有回应他的话。
她这才注意到,整个室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经常跟在谢珩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卫都不在。
谢珩没有戳破她的僵硬,只是将一旁放置的手帕洗净,小心擦拭着她的脸。
这手法一看就知道没做过这种事,下手不仅没轻没重的,还笨拙青涩得要命。
偏偏宋玖禾又不敢开口,只好被迫仰头承受着,憋着的一口气反而让她苍白的脸色多了淡淡的红润。
这一口气反而让她清醒了不少。
强撑着靠坐,低敛着眉眼,“我没有想要去激怒她,是她自己先来招惹的我。”
“更何况,那秦小姐直接出言不逊,对我爹爹娘亲说出如此…”
说罢,以衣袖遮面,夺眶而出的泪水濡湿了指尖。
谢珩轻叹一口气,“可你万万不该以自身入局,若是她真让你磕到那池中的假石该如何?”
就连谢珩都说不清,当他看到宋玖禾被推落至池水中,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几乎都快要不能呼吸。
但当时,他的身体明显比他大脑反应很快,在宋玖禾落水的同时就已经飞身入河了。
“…身死又如何,今日的局面又能为我讨到什么好处不成?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已故将军的遗女。”
宋玖禾的哭腔里带着淡淡的哽咽,“不过都是我无用罢了,若非如此,甘棠姐姐也就不会因为保护我离开…”
或许是病气的缠绕击溃,又或许是一直以来被压制的委屈无处倾泄,在今夜倒是爆发了个彻底。
室内只有她一人断断续续的哭腔,无尽的委屈似乎都压在了这个幼小的身板上。
谢珩突然想起今日来人汇报中,宋玖禾的一句话,让他到现在都颇有印象。
“我只是想要让我的爹爹和娘亲回来。”
当宋玖禾哭着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时,谢珩今日在池园时的难受再次席卷而来。
他将本想抱住她的手,顿然悬在半空,最后选择落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如果说,刚开始的谢珩是为了皇室而收留的宋玖禾,甚至还掺杂了些许其他利益的利用。
可现在,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利用更多还是怜惜更多。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宋玖禾哥哥的这件事,毋庸置疑地板上钉钉了。
宋玖禾也哭累了,整个人也渐渐泛起了困意。
脑袋一点一点的,直接半倚靠在床头就睡着了。
谢珩轻轻托着她的脑袋,替她重新调整好睡姿,小心地合上被褥。
床边的灯芯偶尔跳动,摇曳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晦暗不明。
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回响:“孤说过,你是孤的妹妹。”
“日后,孤不会再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