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恰逢他去北京参加比赛，最可惜是连一声再见都没有机会好好说。她们这届初升高的本部直升班文理分科很早，听说是江城一中第一届试验的小白鼠，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就领了分科表来填。明明还有三年。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写了文科。事实就是因为她的数理化对比起其他科目实在太差了，从初一开始就拉成绩后腿。偏科严重。分科表是一张很粗糙的正方形纸，暗淡的银灰色，摸起来指尖会有轻微的颗粒刮蹭感，四周还能看到一些带有剪裁痕迹的毛边。
时间过得很快，许橙已经考上江城一中。
她在小学毕业后搬离大院，和院里的大多小伙伴已失去联系。
那个年代只有固定座机电话和小灵通，大家都还是小孩也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加上学业逐渐繁忙，见面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她的表姐过来帮她搬行李，收拾完也才不过三袋。
期间她再也没见过林烨哥哥。
走的时候恰逢他去北京参加比赛，最可惜是连一声再见都没有机会好好说。
她们这届初升高的本部直升班文理分科很早，听说是江城一中第一届试验的小白鼠，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就领了分科表来填。
明明还有三年。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写了文科。
事实就是因为她的数理化对比起其他科目实在太差了，从初一开始就拉成绩后腿。
偏科严重。
分科表是一张很粗糙的正方形纸，暗淡的银灰色，摸起来指尖会有轻微的颗粒刮蹭感，四周还能看到一些带有剪裁痕迹的毛边。
后来开学发现，一中自己印的通知、试卷、成绩单都是这种材质的纸，真环保。
大家选科完毕分进了同一个班级，以后可就是三年的缘分了。
高中入学报到的第一天是许橙自己去的。下午很热，进学校之前她在台阶低处眯着眼仰头望了会儿校门口。
有些迈不动步。
江城一中是全市最出名的重点学校，在省里排名第八。
据说这里校风严谨、办学优秀，年年出高考状元。上了这所高中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大学本科，市里的学生挤破了头都想进来。
另一个说法是学校坐落在山腰上，是风水宝地，因此人杰地灵。
以前还有些专家为此特意来考察过，可是直到现在，许橙也没听到任何关于江城一中风水勘察方面的详细消息。
也许是有过但未外传也不可知。
状元倒还是年年出。
————
许橙站在校门外仔细端详，并未觉得学校有多威严，第一印象只是“楼梯怎么这么高”？
这也不能怪她，走过一中正门的人一定心里都有过此感慨，只是没人像她这么坦白罢了。
但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看江城一中这坐落于山办学邻水的，想必是神仙打架藏龙卧虎吧。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李彦，原本听姨婆说李彦的父母想让她就在霞区的二中读就算了，离家近又方便走读。可最后应该还是听从了班主任的建议，报志愿选了一中，虽然也托了些关系，但让她俩又能在同一所学校见面了。
早几年那会儿跨区就读还有择校费这种说法，如今已经好些。
而且要换做前几届，说不定还得多交两三万的赞助费用。
校方财务收费后会统一给他们打单拿回去，报到那天收取的大多都是校服费、学杂书费和住宿费那些。
许橙见到李彦的时候刚从集中报到的体育场那里出来，门口碰上她拿着把扇子在扇风，里面太闷热，她受不了就出来透口气。
她发现李彦瘦了很多，也许更专注于学业了，觉得一年没见她甚至瘦得有些脱相。
许橙心头一滞，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关心。
以前她刚到江城大院的时候，第一个认识的小伙伴就是李彦，她眼睛圆溜溜的脸有些肉嘟嘟，活像个小福娃，大人都爱捏她的脸听她说吉祥话。
许橙初来乍到，在乡下住的时候没有吃多少营养的东西，每次出门下楼就听见大人们跟她说要多吃米饭多吃肉类：“最好啊，吃得白白胖胖的和李家的娃娃一样才身体好哦！”
然而隔了这么久不见，李家的娃娃已经瘦成了这样子。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张薄纸片，这下好了，成两张了……
许橙很想念住在大院的光景，江城有很多这样的单位家属大院，她也换过三处，但只唯独住这一处的时间是最久的。
横跨了一整段小学的时光。
霞区的地势很平，只有他们大院这里才有个得天独厚的小山坡。
加上岭南雨水足，原本坡的两边没有清理开荒，修了公路以后两边还疯长着几米高的野草和桑树。野花和植物种类特别多，桑树上结的果子也特别甜。
他们一群小孩会将桑树上红透了的果子摘下来洗干净拿给坐在收发室里的奶奶婆婆们吃。平常从学校带回来了蚕宝宝，还能从树上扯一些桑叶喂养。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许橙看见断掉的仙人掌、破碎的鹅卵石、掉到地上只剩下根茎的花还会带回家当宝贝藏着养着。
兜里揣两块钱就能跑出去坡下的烟酒杂货铺买上一根火腿肠、一包袋装豆奶、一袋锅巴咪咪上好佳沙琪玛……
她很想念这些美好的时光……
快乐在千禧年初大多数时候简单而透明。
纵然有忧虑犯愁，也不过是能说出天塌下来当棉被盖的事情。
现在长大了，可是却一点都不开心，你老是怀疑自己，老是被生活试探，你学会了偷偷哭泣，学会了不停地努力，也学会了懒惰，学会了掩饰情绪，学会了对世界失望又重新满怀希望。
————
上了初中谈不上手忙脚乱，但是进入江城一中，真正地以一名学生的身份站在这个校园里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恍惚。
被主教学楼面前的几棵行道芒投下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把手抬起来遮住自己的视线，然后闭上了眼睛。
感觉好多了。
许橙初中开始家里就让她独自住宿，小学也习惯了自己在家，没什么好难过的。
后来搬到靠近公园的那栋宿舍，她开始有些后悔。
那栋女生宿舍楼的淋浴间和厕所都是半露天的，头顶上没有安装任何东西，春夏还好，一到冬天上厕所洗澡根本就像是折磨。
学校安排的好住处不止如此，旁边靠近了缕银公园，从早到晚他们这些住宿生都能享受到广场舞外放和老年小团体公园唱k的天籁，李彦因为爸妈在旁边的培英花园租了间房子陪读，她不用受这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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