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事情已办妥。”柳婉儿抱着孩子,起身来到她们二人跟前:“张嬷嬷,宋嬷嬷,这些年,你们辛苦了。”二人一同摇头:“不辛苦,能再次见到大小姐,吃多少苦都值得。”柳婉儿看着跟前头发发白的两位老人,心里生出一丝苦楚,一别二十多年,没想到她们二人还念着旧主。她娘亲此生忠仆已是大幸。她鼻子微酸,但很快镇定下来,初回京城有两位嬷嬷在身侧自然是如虎添翼。尤其是张嬷嬷。张嬷嬷被侯府发卖去了吴家,虽说只是后厨的烧火嬷嬷,可这些年京城的大小事她都知晓。
婆子们话落,朝身后的婢女们使了眼色,她们大步上前,准备去拽许氏。
香儿立马上前拦住她们:“你们谁也不能动夫人。”
婆子大步上前,重重甩了她一耳光:“刁奴!来人将她也拿下!她助纣为虐,谋害小姐公子,等着侯爷发卖!”
香儿惊愕抬头,还想反抗,便被身后涌进来的侍从死死按住。
许氏看到香儿被抓,只是咬牙嫌弃道:“没用的东西,我不是让你快些去喊我大哥吗?!谁让你磨蹭这般久!活该!”
她的这些实言,让香儿心痛不已,原本还想要挣扎护一护夫人的心渐渐没了,她泄气地让侍从们压着。
婆子们趁着此时,将床榻上的许氏一拽丢了出去。
她重重摔到院子里的碎石上,强撑着身子,冷笑着朝两婆子骂道:“你们将我丢出来又如何!那个女人她已经死了!这些东西,她也没福气享!”
婆子们眸光一冷,一同回头看了一眼许氏,随后接过身后婢女递来的夫人灵牌,将其放在屋内正中央,正对着许氏。
“许月蓉!夫人就算是已归西,也容不得旁人染指她的东西。”
许氏看着那灵牌,只觉得背脊一凉,心虚地侧过眸。
婆子们派人去里屋将许氏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将其丢在院子里。
许氏看着那些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心疼不已,她谋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些富贵。
婆子们将那些金银珠宝捡起,朝她冷笑道:“这些就留着祭奠夫人,至于那些......”
“通通烧了!”
“不行!”许氏身子一怔,不顾身上疼痛,伸手便要去抓她的那些宝贝:“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要见老爷!”
侍从们立马用力将她按在地上,让她无法动弹。
婆子们将绫罗绸缎堆放在一起,点了一把火。
火势瞬间燃起,那些五彩斑斓的昂贵衣裳在烈焰中烧成灰烬。
许氏趴在地上,痛苦哀嚎,和挨打相比,昂贵之物被毁更令她心痛。
婆子们见着差不多,派人将许氏押了下去。
许氏失魂落魄地被带走,在烈阳之下,她并未发觉自己印堂发黑,走了两步,不小心被石头跘着,一个跌颤,腹部再次传来剧痛。
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她的身子本就不再适合有孕,偷来的孩子,想留也留不住。
婆子们将许氏一群人赶走后,动作迅速地将院子收拾干净。
这院子原本就是柳婉儿娘亲的住所,当年许氏害死她娘后被接进侯府,第一件事就是霸占她娘亲的院子。
两婆子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许氏刚进府时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睡着夫人的床,戴着夫人的金银珠宝,穿着夫人的衣裳招摇过市,先是赶走小姐,又是赶走少爷,好是得意。
如今有此下场,是她的报应。
婆子们将院子收拾好后,朝着夫人的灵牌一跪,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随后回到柳婉儿院里复命。
“小姐,事情已办妥。”
柳婉儿抱着孩子,起身来到她们二人跟前:“张嬷嬷,宋嬷嬷,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二人一同摇头:“不辛苦,能再次见到大小姐,吃多少苦都值得。”
柳婉儿看着跟前头发发白的两位老人,心里生出一丝苦楚,一别二十多年,没想到她们二人还念着旧主。
她娘亲此生忠仆已是大幸。
她鼻子微酸,但很快镇定下来,初回京城有两位嬷嬷在身侧自然是如虎添翼。
尤其是张嬷嬷。
张嬷嬷被侯府发卖去了吴家,虽说只是后厨的烧火嬷嬷,可这些年京城的大小事她都知晓。
柳婉儿朝她们二人笑道:“张嬷嬷,宋嬷嬷,我离京多年,早已不知京中之事,你们二人若是得空,不妨与我多道一些。”
“免得日后其他府上夫人设宴邀约,我做出失格之事。”
张嬷嬷和宋嬷嬷深知她意,二人今个替夫人报了仇,心情愉悦,眉飞色舞,讲起这些年京城的大小事。
迟昭瑶躺在柳婉儿怀中,刚刚吃饱,十分有兴致地听她们讲着趣事。
讲得最多的是吴家。
吴家一共有三兄妹,老大便是吴丞相,老二是吴贵妃,老三在吏部当值。
现在吴家是吴丞相当家,他共有三女一子。
由于老来得子,对小儿子其十分宠爱,近来许氏的哥哥还有意将柳秋燕,也就是刚被老侯爷赶出府的三小姐,许配给吴家幺子,来攀吴家的高枝。
只不过,吴家瞧不上柳秋燕,觉得她是外室所生,上不了大雅之堂。
柳秋燕自个也另有情郎。
张嬷嬷弯着眉眼,笑道:“眼下三小姐被赶出侯府,怕是再难和吴家攀亲。”
柳婉儿听着眸中带着笑意:“也好,吴家想要和侯府攀亲,绝无可能。”
迟昭瑶跟着在心里点了点头,又不禁感慨起来。
【只不过,娘亲,可是那柳秋燕的情郎,正是二姐的夫君......】
柳婉儿听到手里奶娃娃身上传来的声音,脸色瞬间一沉。
迟云儿所嫁的人是京城南街一户书生家,姓楚,叫楚越。
楚越前两年为了科考,特地到迟不言门下拜读,所以认识了迟云儿。
迟不言见他模样清秀,为人老实,才学出众,便将女儿嫁给他。
不过二人一直还未入洞房,楚越的父亲突然病逝,一家人为家公守孝。
数月前楚越刚刚在科考中得了探花,柳婉儿和迟不言还曾庆幸过,给云儿寻了一个好人家,没想到竟有这档子事。
迟昭瑶看着自家娘亲紧皱的眉头,心中对那位姐夫也生起一丝愤怒。
【那个负心汉,自得了探花后,就瞧不起农家出身的二姐,想要攀侯府的高枝,所以和柳秋燕厮混在一起。】
【他们还想要密谋害死二姐,再娶柳秋燕进门。】
咔嚓一声响。
柳婉儿差点捏碎了自己手中的杯盏。
迟昭瑶瞧着心疼,抬起小手臂,急得张着嘴想要说话,可只能发出小奶音心声。
【娘亲,别气,别气,像他那样的负心汉,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柳婉儿缓和面色,抱着手中软乎乎的孩子,不想让小昭儿太过担心。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
张嬷嬷和宋嬷嬷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是迟云儿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碎了一地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