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荒诞感,我能从那么惊险的火场逃生,却要死于这么诡异的理由。只可惜我腹里孩子跟了我,还没看过人间就要死去。段彬鹤下车,他像座冰霜覆盖的雕塑,死死盯着这个方向。那种强压,即便是离了十来米远,都足以让人胆寒。“说出你的要求。”“要求?哈哈哈……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还能有什么要求!我要你偿命!”“好,”段彬鹤话音恳切,毫不犹豫,“把她们放了,要杀要剐冲我来。”高先生阴笑:“冲你来?那还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这里一个是你未婚妻,一个是你前情人,选吧,你想要谁死谁活?”
高先生是想让他亲眼看着沈凝死,好以此折磨他。
我甚至有些缺德地想,既然想折磨段彬鹤,那绑沈凝就好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就因为他是慕残者?
我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荒诞感,我能从那么惊险的火场逃生,却要死于这么诡异的理由。
只可惜我腹里孩子跟了我,还没看过人间就要死去。
段彬鹤下车,他像座冰霜覆盖的雕塑,死死盯着这个方向。
那种强压,即便是离了十来米远,都足以让人胆寒。
“说出你的要求。”
“要求?哈哈哈……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还能有什么要求!我要你偿命!”
“好,”段彬鹤话音恳切,毫不犹豫,“把她们放了,要杀要剐冲我来。”
高先生阴笑:“冲你来?那还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这里一个是你未婚妻,一个是你前情人,选吧,你想要谁死谁活?”
阴冷的语气在烈日中愈发瘆人。
我鬓角霎时滴下了汗,高先生无非是想看段彬鹤为难纠结的痛苦模样。
但他不知道,这道选择题对段彬鹤而言,简直太容易不过。
他肯定会救沈凝。
天命有限。
我这回真算走到头了。
我看向段彬鹤,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完全收敛了他的少年气,成熟得像个陌生人。
而他此时竟也出乎我意外的紧张,他盯着我们,浑身紧绷得像蓄势待发的箭。
我不合时宜地笑,他是在担心高先生会伤害沈凝?
“段彬鹤,还记得我和你说,是我把你从火场救出来的事吗?”
我一开口,沈凝肉眼可见的紧张,而段彬鹤也皱紧眉间。
他呵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现在不说,我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苦笑着落泪。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知道沈凝究竟是怎么告诉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你可以去我租的出租屋,救你出火场时的那块湿布,我还留着。”
“当然,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其实也已经无所谓的……”
段彬鹤的眼睛肉眼可见地睁大。
他像是受到极大的冲击,而我仍是笑着,说出了最后那句话:
“对了,我身上脸上的这些烧伤,就是为了救你留下的。”
段彬鹤霎时猩红了眼,他怔怔看着我,恍若世界崩塌。
他朝我伸出手,我懒得动,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动。
高先生不满地叫嚣起来:“段彬鹤!既然你做不出选择!那我就帮你选!”
他左右手拽住我和沈凝,身子一晃齐齐往断崖下栽去——
段彬鹤脸色剧变,陡然间冲了过来。
如我所料,他将手伸长时,接过的却是沈凝的手。
我释怀地笑。
所谓患难见真情,段彬鹤果然对沈凝情真意切。
身体飞速往下坠,最后的几秒,我看见段彬鹤趴在断崖上目眦欲裂,往下伸长了手。
毕竟相识一场,或许他也有想救我,只是优先选择了沈凝吧。
这样也好,我和他的这场孽缘就到此为止。
再见了,段彬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