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不敢声张,从侧门走入了公司,还不到九点,她径自去了许荣成的办公室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到办公室,看见许念坐在里面,扯了扯嘴角,虚假地笑道:“您是许总的女儿吧,我叫赵光,是他的秘书,跟着许总干了十二年了。”第一眼见到赵光,许念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他看着老实,有些秃头,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年男人。可那笑容,总让许念觉得不对,她表面平静,同赵光打招呼:“赵秘书,你好。”
许念用力甩开她的手,警告道:“要是有证据你就报警,别来烦我。”
她很少这样发怒,这段时间,各种事情涌上来,许念一直强撑着,可任谁面对这样的场景,都快要承受不住。
许念在医院陪了叶岚一天,因为这些天来,她都没有正常进食,叶岚输了许多的葡萄糖水,才慢慢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许念正趴在自己的病床边,可能是因为太累,许念睡着了。
叶岚抬手摸了摸许念的头发,这几天,许念的表现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
原以为,自己的女儿是被宠溺惯了,如同温室里的花朵一般,经不起风浪。
却没想到,都靠许念一个人,撑起了所有的事情。
许荣成走了以后,叶岚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每日里没有精神。
许念察觉到叶岚细微的动静,缓缓抬头,睁开眼,对上了叶岚的眼神,她关切的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叶岚摇摇头,想到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同许念商量起来。
“念念,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在想,葬礼结束以后,我们一起搬到加拿大去吧,去你外婆那里,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了,这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许念有些犹豫,想到许荣成的公司,那是他奋斗了二十多年的事业,如果就这样断了,会留下多少遗憾。
她没有答应叶岚:“如果你真的想走,就先过去吧。我想留在这里,至少把爸爸公司的事情解决。”
叶岚的妈,也就是许念的外婆,很早便移民去了加拿大。
叶岚能有这个念头也不奇怪,她从小娇养,嫁给许荣成以后也从来没有吃过苦,根本承受不住如今的打击。
想到葬礼上出现的那个女人,还有孩子,叶岚又头疼起来,她从心底里并不相信许荣成会做出这种事情,可又疑心自己太过天真。
生意场上,男人逢场作戏,总是有的。
许念见叶岚表情颓丧,知道她是想到上午的事情,她压住心中疑虑,只柔声安慰叶岚:“那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妈你也不要多想,也许是假的呢。”
本打算一直陪在病房,可叶岚见许念越发柔弱,只让她赶紧回家休息。
这些天事情太多,虽然疲惫,可许念总睡不安稳,只闭着眼,任由脑海中思绪拉扯,迷迷糊糊中听见半夜的风声,一直到了天亮。
一大早,许念便又起身,理了理自己手中的事情,换上一身职业的套装,去了许荣成的公司。
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见到一大帮人围在那里,都是些工人模样,拉着横幅说许荣成公司欠薪,坐在门口讨债。
许念不敢声张,从侧门走入了公司,还不到九点,她径自去了许荣成的办公室里。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到办公室,看见许念坐在里面,扯了扯嘴角,虚假地笑道:“您是许总的女儿吧,我叫赵光,是他的秘书,跟着许总干了十二年了。”
第一眼见到赵光,许念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他看着老实,有些秃头,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年男人。
可那笑容,总让许念觉得不对,她表面平静,同赵光打招呼:“赵秘书,你好。”
许念对公司了解不多,只知道濒临破产,加上刚刚在外面所见的工人讨薪,眼下只有赵光可以问问,所以她收起心中疑惑,主动让赵光落座在自己对面。
“赵秘书,有件事情想麻烦你,我想看公司这三年来的账目档案,还有现在的生产订单,请你尽快准备下。”
赵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可还是应承了,又挂起他那有些局促的笑容:“好的好的,我赶紧准备,不知道许小姐您现在有什么想法,说实话,公司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外面那些人你也看到了,可账上都没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先把资料准备过来吧,看看订单情况。”
打发走了赵光,许念坐在怔怔地想了半天,才给一个朋友打去了电话。
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是专业的审计人员,所以许念只得求助于她。
说实话,许念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刚刚那个样子,无非是强装罢了。
朋友一口答应,说是帮忙,许念还是在电话里说明,会按照市场价格支付审计费用。
在许念的催促下,资料下午就送了过来,朋友加班加点,审计的结果也在当天的凌晨告诉了许念。
账务非常混乱,报表上的会计科目看似正常,但他们专业的一看就知道,其实公司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亏空了,所有的账目做出来不过是为了应付审计和投资人而已。
许念心内明了,想到许荣成一直以来从未透露,还要重新查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一早,赵光急急忙忙赶到许念办公室,说开发区工厂的工人也在闹事,因为动静太大,都已经惊动了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