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她轻声开口。“这些玫瑰,你出国那些年,一直种着吗?”顾砚清摇头:“当年我住在这里,是他们给我租的房子。我走了以后,这里就荒了。去年我回国来,把这里买了下来,又种上了玫瑰。”安瑾随手摘了一朵,置于笔尖。味道算不上熟悉,却有点酸涩。“对不起安瑾,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回国,也许你不用......”“没什么对不起的。”安瑾淡淡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谁也当不了谁的救世主,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暗恋
初见安瑾那一年,顾砚清在顾家,只是个处处惹人讨厌的小孩。
父亲和有权有势的后妈再婚,顾砚清大闹婚礼,惹得顾老爷子不快,故而被发配到栾城。
栾城是顾家的老家,但京城才是顾老爷子的根。
若不是这几年他从部队里退了下来,顾家也不会举家搬迁回栾城。
顾砚清初至栾城时,处处都是不习惯,硕大的别墅里,只住着他和保姆两个人。
他整日整日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希望借此来对抗那些掌握着话语权的长辈。
但事实是,在那栋房子里,无人在意他的成长和变化。
慢慢的,他的话越来越少,连学也不去上了。
直到后来,有个小女孩半夜来偷踩他院子里的玫瑰花,被他抓个正着。
他不说话,只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小女孩却一点不心虚,脆生生地解释:“你院子里的玫瑰花很香,我要用来调香,你借我玫瑰花,我还你一瓶香水。”
顾砚清不喜欢香水,但玫瑰已经被摘下,给不给她,都是浪费。
他挥手让那女孩走了,三天之后,她果真带着一瓶香水来了他家。
他从未想过,往日里那般浓郁的玫瑰,竟然可以萃取出这样清新的味道,如同从高山之巅的雪原里长出来的一样。
自那以后,顾砚清开始频繁地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施肥,以便安瑾可以随时来攫取。
安瑾每次来,都会带上她自己最新的作品,时而是一瓶香水,时而只是一个未成型的香片。
她在他的耳边碎碎念许多关于调香的趣事,他少有答复,却也默默听着。
这样平凡的日子,维持了三年。
三年里,安瑾慢慢长大,从小学升入初中,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优秀,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而顾砚清,像是一辆半路抛锚的车,没有前进,也找不到方向。
糟糕的人际关系、趋近于零的自理能力和偶尔才去一下学校的学习习惯,让顾老爷子再难忍受白白养着这么一个废物。
他大手一挥,将人扔去了国外,除了学费以外,断了他所有的生活来源,让他自生自灭。
彼时,连温饱都成了问题的顾砚清,再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情爱与话语。
他学会自立、学会妥协、也学会退让。
直至顾家终于对他的成长感到满意,才允许他踏上了回国的路。
再见面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安瑾斜倚在院中的秋千上,望着满院的玫瑰,听着顾砚清讲完这一切。
沉默许久,她轻声开口。
“这些玫瑰,你出国那些年,一直种着吗?”
顾砚清摇头:“当年我住在这里,是他们给我租的房子。我走了以后,这里就荒了。
去年我回国来,把这里买了下来,又种上了玫瑰。”
安瑾随手摘了一朵,置于笔尖。
味道算不上熟悉,却有点酸涩。
“对不起安瑾,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回国,也许你不用......”
“没什么对不起的。”安瑾淡淡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谁也当不了谁的救世主,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顾砚清骤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蹲跪在秋千前:“安瑾,我不想当你的救世主,我只想和你一起面对,你想查清当年的真相也好,想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也好,我都想和你一起,尽我所能。”
安瑾勾唇笑了:“顾砚清,你这样,真的很啰嗦。”
顾砚清还欲张口说些什么,下一瞬,被一抹柔软的温热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