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张御医的福,这歪打正着的缘分要从何说起啊,本就是一团乱麻。“就是,就是,我今日不是把张御医忘了嘛!然后跑了一天,饿的头昏脑胀,竟稀里糊涂的就去到恭王府寻人!然后……然后还顺便在那边蹭了一顿晚膳!”清月越说越小声,知道此事不妥,可都已经饿昏了,总要垫一口再回吧,更何况鸿世子盛情难却,便撒了性子,吃的有些忘乎所以。“你说你,明明是请张太医,怎就去了恭王府?”魏青那跟手指头,一上一下,指来指去,比脑袋还纠结。
张御医原本是想顺水推舟,替那孤寡无趣的木头人加一把火候,不料这庶女不领情就算了,连魏国公脸上都没有一丝喜色。
哼,真是不识抬举,难道恭王府的门第,还委屈了他们不成?
魏青一心想着九王爷,又因母亲的病着急,仔细联想那马夫所说和张御医的玩笑话,心口一颤。
莫非?这事儿是真的?
那这小女儿也太招桃花了,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先是小郡王,后有户部尚书家的张公子,如今又惹上了九王爷还有恭王府的鸿世子,每一个都是尊贵显赫之人,只可惜,她这身份实在是……
若是是个嫡女就好了!
“哎,张御医……”
等他脑中小九九捋清时,张御医早已冷着脸上拂袖而去。
恰好,世子府的马车,很顺道。
“这,这,这,你同这鸿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托张御医的福,这歪打正着的缘分要从何说起啊,本就是一团乱麻。
“就是,就是,我今日不是把张御医忘了嘛!然后跑了一天,饿的头昏脑胀,竟稀里糊涂的就去到恭王府寻人!然后……然后还顺便在那边蹭了一顿晚膳!”
清月越说越小声,知道此事不妥,可都已经饿昏了,总要垫一口再回吧,更何况鸿世子盛情难却,便撒了性子,吃的有些忘乎所以。
“你说你,明明是请张太医,怎就去了恭王府?”
魏青那跟手指头,一上一下,指来指去,比脑袋还纠结。
“你你你……左边一个九王爷,右边一个鸿世子,明日还要去宁府赴宴,后日那张尚书死活拦不住,说要来府上下聘,你说……让为父如何是好?”
“要不,我去找个偏僻的庄子躲起来?”
以前在万花郡的时候,就是因为太招男人垂涎,才躲去万花谷的。这一招还挺管用。
“糊涂!现在怕是满京城,都知道咱们府上有位容貌绝佳的七小姐,如何躲得过?”
比起魏青的满腹愁绪,魏知彰反而相对镇定。
“七妹,这些人中。你自己心中作何想法?”
清月懵了,这些人都只是一面之缘,除了鸿世子外,话都没说两句,根本不认识,要如何想?
“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哥的意思是,你喜欢谁?我们心中才有个底!”
“我都不喜欢!”见这个答案所有人都不满意,又反问道。
“这些人都家门显赫,身份尊贵,怎会由得我做主意?”
“小郡王性情温顺,还未娶妻,你若是与他为妾,别的为苦头没有。只是长公主那边,怕是有些为难!”
“张公子对你倒是情深义重,仅一面之缘就在家里要死要活的闹腾,逼父母来提亲。你若是与他为妾,日后定不会受委屈。只是需等上一等,那丞相府的二小姐。要半年后才入门。”
“九王爷,天潢贵胄,位高权重,以你的身份,怕是只能做个侍妾。日后若能生下长子,指不定能获封侧妃,那便是莫大的福分。”
“鸿世子,身份门第自不用说,家里关系简单。他这辈子,怕是不会娶妻。你若与他为妾,只要拢住他的心,这一世,便有享不完的荣华!”
妾,妾,妾……每一句都是妾!
魏知彰每说一句,清月心里便冷一分。最后如同坠入极寒深渊,久久不能苏醒。
“他们,我都不稀罕,我沈清月这辈子,誓不为妾!”
沈盈盈之所以给她取名——清月,就是希望她清清白白,如夜空皎皎皓月,不被尘埃渲染。
魏青没想到她性子如此贞烈,好言相劝着。
“小七。为父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以你的身份tຊ,只能为妾!哪怕是寒门小吏,他们更看重的也是清白!”
清月冷笑,强忍着泪水不坠,守住自己那卑微的尊严。
“呵!我竟是连寒门小吏都配不上,那我何必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来到这国公府?”
“我娘至死都叮嘱我,不可为妾!你们谁都别想逼我嫁。若真把我惹急了,我就是嫁过去,也要闹的你们不得安宁!你们应该知道,我有那个本事!”
月光下,清月拖着虚长的影子,独自回到春萍居。遥望着漫天的星光,心境无比悲凉。
原以为来京城,可以别有一番天地。不曾想,却是另一潭污泥。
男人,总想着妻妾成群,金钗十二,没一个好东西。
亏那虚伪的鸿世子还说,世间男人,不能以偏概全,总有那么一些正义良善之辈,狗屁,通通都是是狗屁。
往后,谁若再敢说要娶我为妾,姑奶奶定把他阉了!
清月搂着不白哭了许久,萍姨娘过来叩门。
“七小姐!歇了吗?姨娘过来给你送几个小菜。累了一天,你定饿了!”
果然,还是女人比男人有良心。
虽然在鸿世子那边,用了半汤半粥半碗饭,可依旧只吃了七分饱。毕竟,规矩可适当放一放,却不能彻底放。
“姨娘,你的脚好些没?”
萍姨娘见她心事重重,哭的双眼红肿,见面第一时间竟关心自己腿,鼻子一酸,格外感动。
“你还惦记着呢?我那脚原是又痛又肿,根本没法走路。亏得张御医,他这么一扭,竟全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不像咱们府上的郎中,就知道开两盒消肿药膏涂抹!那我又得多遭好些天的罪!”
说着,将饭菜布好,盛好递到清月手里。
“快吃,别凉了!”
虽然没什么胃口,也不好拂了萍姨娘一番心意,又堪堪用了半碗饭。
“姨娘,父亲那边是什么主意?”
萍姨娘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清月就猜到了自己的来意,这心思,比狐狸还灵敏。
“你既猜到了,我便不拐弯抹角了。你父亲的意思,自然是更看好宫里那位。”
“可姨娘觉得,还是泓世子更好些。他长得俊逸不凡,家世显赫,家中又无其他妾侍相争,你嫁过去就是独宠,可不比困守那深宫墙院来的强?”
“听姨娘的,别被你父亲的那番权势之论蒙蔽,你大姐姐即便封了妃,在宫里头依旧如履薄冰。你可千万别再受那份苦。”
清月没想到萍姨娘会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不顾魏国公的嘱托,说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
“多谢姨娘提点!”
“谢什么呀,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总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父亲,说我让你选泓世子!”
“嗯!清月省的!”
若不是看到萍姨娘院子里的丫头,又偷偷去了一趟主院。她还真以为,萍姨娘是来好心提点呢。
怕是父亲的本意就是泓世子,她只不过想要自己日后记得这份提点之恩罢了。
果然,深宫宅院里头,没有一个纯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