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请求陛下解除你我婚约,若我平安归来,就可以退亲了。”凝视着陆西洲诧异的眉眼,她只觉不知名的酸涩泛红了她的眼尾。怕陆西洲看到她的脆弱,秦芫转身跨上了马。夕阳的余晖映在秦芫的眼皮,她忽道:“陆西洲,我从未后悔爱上你。”陆西洲直直怔住。不待他细想,就见秦芫豁然一笑:“但我也不爱你了。”
秦芫眼圈瞬间红了。
她紧紧攥住平安符,含泪朝秦父磕了一个头:“女儿一定平安归来!”
翌日。
秦芫穿上御赐的盔甲,面容肃穆。
这套银甲是秦母早年第一次上战场所穿战甲,秦芫曾偷偷穿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穿出门。
她利落翻身上马,迎着乍破的天光朝皇宫疾驰而去。
金銮殿。
两方朝员正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亦是心烦意乱。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禀告:“安定侯秦芫觐见!”
殿内安静一瞬后,顿时哗然一片。
虽然皇帝给秦芫封了候,但她可是从未上过朝的。
殿门缓缓开启。
逆着光,秦芫大步走来。
她以红巾束发,眉眼凌厉英气,打眼一看,就好像当年的秦将军还在世一般。
站在翰林一席上的陆西洲注视着她一步步走来,眼里亦是震惊。
秦芫直直越过众人走到最前方,“嘭”地一声单膝跪地,抱拳请命:“陛下,臣秦氏之女秦芫愿为陛下分忧,前去营救长安公主和北梁小太子!”
皇帝拧眉呵斥:“胡闹!这是你该参合的事嘛!”
反对救公主的朝员们顿时也跟着训斥:“一个女人知道什么?也敢瞎参合!”
“就是,若惹怒了那摄政王,他一旦发兵,边境百姓如何自处?”
“没错,不如不救,以示两国求和的态度!”
“陛下三思啊!”
可笑的话不断传入秦芫的耳中,她心头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些贪生怕死的东西,打着为百姓好的旗子,说到底就是怕死!
她压下怒火,忽地大声嗤笑,扬声道:“诸位大人爱惜性命也是人之常情,可我南晋与北梁百年征战,还从未有过求和的皇帝!”
秦芫抱拳朝上:“陛下!只要我秦家还有一人未死,便绝不会让陛下受此之辱!”
自古以来,那位皇帝不希望自己名流千古呢?
若是成了第一个求和的皇帝,后世子孙岂不是会说天子窝囊?
一句话瞬间扭转乾坤。
朝员们冷汗连连,连忙跪下:“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陆西洲黝黑的眸子紧紧凝视着秦芫的背影,他没有想到,仅靠她一句话便改变了朝廷的局势。
随即,他敛下心神,亦踏了出来:“安定侯所言极是,望陛下拟旨,臣亦请命随军出兵边境!”
秦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没想到,陆西洲居然是第一个为她说话的人。
此事很快拍板,最终决定派出老将霍将军正面迎敌北梁摄政王,派秦芫绕后营救长安公主。
下朝后。
秦芫追上率先离开陆西洲:“陆西洲,多谢你……”
她想,或许陆西洲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她还记得初见时,她对他一眼钟情,许是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郎,他稍许无措:“这位娘子,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谈何说钟意呢?”
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呢?
她第一次如此爱慕一个人,只愿把心都捧给他,便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他们最开始相处融洽,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渐行渐远了。
陆西洲却没有回头,只淡淡开口。
“安定侯请勿多想,若救下公主,陆某才可携此功替清蓉洗清带罪之身。”
秦芫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原来,竟还是为了李清蓉吗?
罢了,不是早知他心中有人吗?
何故要伤心呢?
她如此说服着自己,但心脏却依旧止不住地痛了起来。
……
事急从缓,兵贵疾行。
秦芫当晚就要出发。
临行前,秦芫来到陆府与陆西洲告别。
陆西洲面色不耐地出来了。
秦芫眼底黯了黯,心中原本想说的心里话都按捺下去,只说了一句他想要的消息。
“我已请求陛下解除你我婚约,若我平安归来,就可以退亲了。”
凝视着陆西洲诧异的眉眼,她只觉不知名的酸涩泛红了她的眼尾。
怕陆西洲看到她的脆弱,秦芫转身跨上了马。
夕阳的余晖映在秦芫的眼皮,她忽道:“陆西洲,我从未后悔爱上你。”
陆西洲直直怔住。
不待他细想,就见秦芫豁然一笑:“但我也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