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却用力地摇着头:“如果要惩罚,取消他的保送资格还不够吗?一定要处分的话,那就处分我吧,我没关系的,校长……本来就是我的错,处分我吧。只要别处分方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求求你……校长,求求你……”程夏哭的不能自已,说着就要往下跪去,老校长惊呼一声,忙蹲身去扶她。王生德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程夏竟为了方隽做到了这个地步,他真是又气又
到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她的朋友要离开了,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的心里蓦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舍来。
两年多的时光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一起耍过贱卖过萌,一起为班级的荣誉争过光,也因为一个同学受了别班的欺负一起跑去干过架……
这样肆意张扬的时光,以后都不会有了吧?
程夏对着张云朗离开的背影挥手了又挥手,直到汽车开走,再也看不到踪迹。
程夏没回教室,而是转身去了行政楼,她径直走到顶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前,鼓足勇气敲响了门,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进来。”
程夏推门进去,穿着白衬衫的老校长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写着什么,看到她进来,停住笔把眼镜摘了下来。
程夏和他介绍自己:“校长,抱歉打扰您了,我是高三一班的学生,我叫程夏。”
老校长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是程夏同学,我知道你,新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你代表高三学生讲过话。”
程夏的心里冒出些许的侥幸来,校长知道她,那她的所求是不是更容易实现一些?
她往前几步走到了校长面前,开门见山道:“校长,我是为了方隽的事情来的,您能告诉我学校打算怎么处理吗?”
老校长摆了摆手:“教导主任已经把事情都和我说了,方隽我是知道的,他和你一样,都是优秀的孩子。
正因如此,他更该起到表率作用……我知道你的来意,但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犯了错误自然会得到处罚。”
程夏的心随着老校长的话快速地往下坠去,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对方隽的处罚是必然的事情。
一股寒意从心脏处蔓延至了四肢百骸,她摇着头,忍了两天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掉了下来。
但她不想放弃,不管是多么微小的机会,她都想试一试:“不是的,校长,不是方隽的错,真的不是他的错……”
她的眼泪掉得又凶又急,连声音都在颤抖:“是我,是我的错……”
她根本无法仔细思考,她只知道不能让方隽被处分,背上处分他就完了,他是有远大前程的人,他还有高远的志向需要实现,他怎么能被处分?
程夏疾步上去抓住了校长的袖子,眼泪已经布满了她整张脸,让她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可她连擦都顾不上擦。
“校长,是我的错,是我给了他错误的信号。”
程夏已经失了理智,她不知道说的话逻辑性通不通,也不管理由牵不牵强,她只知道,她不能让方隽背上处分。
“我爸妈要我出国,可我不想出国,但我找不到理由留下来,我……我和方隽是好朋友,我很想他能挽留我,所以我和他闹了别扭,我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他就误会了,所以他才会给我写信……”
程夏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把信给我了,可我却没保管好,都是我的错。校长……不要处分方隽,你也说了,他很优秀,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受不了的,你们忍心看他被毁了吗?”
程夏的声音哽住,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们都说他是天才,可这世上又有几个真正的天才。
他们不知道他的努力和付出,也不曾注意过他每天来的有多早,走的有多晚,他们更不清楚他到底做了多少笔记,刷了多少套题……
校长,别让这些努力都成为泡沫,求求你……”
老校长看着眼前哭得泪人似的的小姑娘,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托起她的手肘柔声道:“程夏同学,你先别哭,我们好好说,好好说。”
程夏却用力地摇着头:“如果要惩罚,取消他的保送资格还不够吗?一定要处分的话,那就处分我吧,我没关系的,校长……
本来就是我的错,处分我吧。只要别处分方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求求你……校长,求求你……”
程夏哭的不能自已,说着就要往下跪去,老校长惊呼一声,忙蹲身去扶她。
王生德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程夏竟为了方隽做到了这个地步,他真是又气又急,忙跑过去和老校长把她扶了起来。
程夏看到是王生德,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又转去抓他的手,泪眼里满是恳切:“王老师,你帮我一起……帮我一起和校长求求情,求他别处分方隽。”
那么明朗欢快的她,那个每天都活得像个小太阳的她,现在却像失了魂魄一般,可怜兮兮地重复着让他帮帮她的话,王生德的心里仿佛被针扎了般难受。
他扶着她,像哄孩子似的柔声劝着她:“程夏,别着急,我们和校长好好说,校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会理解的。”
老校长莫名觉得王生德的话意有所指,但这个时候也不纠结了,他顺着他的话赶紧开口:“程夏同学,你别激动,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但是我们没有要给方隽处分……”
程夏猛地抬起头来,眼里难得出现了一丝光芒,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会处分吗?”
老校长点了点头,示意王生德将程夏扶到会客区坐下。
“方隽毕竟是违反了纪律,学校肯定会给出一个惩罚结果的,但如你所说,他很优秀,我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断了孩子的前途。你们王老师一早就来找过我了……”
老校长看了眼王胜德继续道,“人生路那么长,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我们是愿意给孩子机会的,所以大家商量了下,决定从轻处理,取消方隽的华成大学保送资格,不记过也不处分。”
程夏听完心里一轻,整个人都好似失了力气一般,几乎连坐都坐不住了。要不是王胜德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她真的可能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不记过不处分。
取消华成大学的保送资格也没关系,他本来也能自己考上。
妈妈说的对,事情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