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将电话递给虞倦洲,他正在挑水果,挑的都是阮念爱吃的,见状不解。阮念说,“乔敏。”虞倦洲便笑着接过手机,“敏姐。”阮念接着他手边的袋子继续挑水果。电话里听得就不是很清楚了,大抵是乔敏要请客吃饭给虞倦洲去晦气,虞倦洲也没客气,爽朗应下了。阮念抬眼看了看虞倦洲,他眉眼带笑时别提多清朗俊逸了,也怪不得被不少异性惦记。结束通话,阮念思量着少许问他,“阿洲,你觉得乔敏怎么样?”“敏姐?”虞倦洲将她挑好的水
赵辞深接电话的时候车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衬得他眉眼森冷的。
看得阮念惶惶不安。
雨声太大,电话那头嗓音很低沉,阮念听不清也不想听。但这通电话来得及时,她觉得赵辞深不会再有心思继续下去了。
等通话结束,阮念已经穿好了衣服。
没了刚刚的旖旎惑人,她坐在那脊背挺直的,隔着车窗外面电光隐隐,衬得她宛若幽暗悬崖边的一朵兰。
她很极致,纯和欲尽数在她身上体现。
赵辞深将手机扔到一边,看着她冷笑,“虞小姐这穿衣速度挺快。”
阮念扭头看他,目光平静得很,“宴少还想继续?”
虽然她没听清电话里的内容,但瞧着赵辞深的神情就能得知应该是挺棘手的事。
赵辞深盯着她,没说话。
单单是这种注视就会教人不安,他的眼神似冷,可又似不见底的渊,旁人弄不懂他心中所想这才可怕。
阮念走钢丝,“宴少不赶时间吗?”
赵辞深注视着她,忽而笑了,“你过来。”
阮念呼吸一窒,不会是……猜错了吧?
“过来。”赵辞深命令。
阮念深吸一口气,凑了他近些。他伸手绕过她的后颈,往前一带,她的脸就贴近了他。
他低笑,“你要知道一件事,脱掉的衣服再想穿回去,很难。”
阮念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似的。
赵辞深没再为难她,放了手,“安全带系好,走了。”
没往酒店走,这次赵辞深是将她送回了家。
整个行车过程赵辞深都很沉默,阮念落得清净。
等径直到了地下车库,车停稳了后赵辞深才开口,“等我的电话。”
阮念嗯了一声。
下了车,阮念就站在原地,原想着等赵辞深的车走,不想他落下车窗说了句,“上楼,进家门发讯息给我。”
他没走的意思,更像是要盯着她进电梯的架势。
阮念轻轻点头,转身进了电梯间。
他的车就停在电梯间的外面,隔着一大扇的玻璃安全门。果然他没立马开走,直到她进了电梯也没听见汽车引擎声。
进了屋,阮念拟了条讯息发过去——
到家了。
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了家居服,回头再看手机不见赵辞深的回复,便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整个人陷床上就起不来了。
太累了。
-
赵辞深的这通电话一等就是等了三天。
阮念提心吊胆过了三天,甚至有时候还出现了幻听,拿过手机一看,没来电显示。
乔敏来了电话,跟阮念绘声绘色说了季姿的近况——
“都没心思工作了,听说一直让助理守着江择的住所呢,昨天下午拍广告的时候耍大牌,把现场的工作人员骂得狗血淋头的,弄得广告商很不高兴。”
阮念没见过季姿本人,对于她跟江择的纠缠和风流韵事她概不关心。
乔敏在电话里也没全都说季姿的事,问了她近况,尤其是她跟赵辞深,乔敏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阮念接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在超市里买东西,虞倦洲陪着她一起的,就在旁边,阮念没说太多,模棱两可地说一切还好。乔敏是个人精,低声问她,是谁在你身边吗?
阮念嗯了声,“阿洲。”
乔敏在那头就兴致起了,说什么都要跟虞倦洲聊两句。
阮念将电话递给虞倦洲,他正在挑水果,挑的都是阮念爱吃的,见状不解。阮念说,“乔敏。”
虞倦洲便笑着接过手机,“敏姐。”
阮念接着他手边的袋子继续挑水果。
电话里听得就不是很清楚了,大抵是乔敏要请客吃饭给虞倦洲去晦气,虞倦洲也没客气,爽朗应下了。阮念抬眼看了看虞倦洲,他眉眼带笑时别提多清朗俊逸了,也怪不得被不少异性惦记。
结束通话,阮念思量着少许问他,“阿洲,你觉得乔敏怎么样?”
“敏姐?”虞倦洲将她挑好的水果放进购物车里,“挺好的啊,怎么了?”
阮念试探性又问,“你不觉得她挺漂亮吗?”
“嗯,漂亮。”
见他回答得直截了当,阮念意识到他十有八九是没往旁了想,就进一步提醒他,“其实乔敏跟我同岁,只比你大一岁。”
虞倦洲放下手里的牛奶,看向阮念。
她瞧出他目光里的澄明,一下就知道原来他心知肚明。
虞倦洲许久才开口,似叹,“我当她是姐姐。”
其实阮念也能预感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虞倦洲对乔敏没想法,但乔敏其实多少对虞倦洲是上心的,否则这次他被抓走乔敏该用的人脉都用了。
乔敏是什么人?
那是不见利益不撒手的人,向来活得真实透彻,轻易不愿欠谁的人情,但对阮念、对虞倦洲的事向来不遗余力。
阮念没再多说什么,男女情爱看的就是缘分。
虞倦洲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外面的女人万般好,都没有你好。”
阮念拿菜的手一滞,转头看他,笑,“我再好也是你姐,你还能跟我过一辈子?”
他沉默不语。
阮念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顾及这些事,倒也不急,你年龄还小。”
走到鲜肉区,阮念想去够最里层的梅花肉,虞倦洲身高手长帮她够到了,放在购物车里,低低地说,“就这么过一辈子不好吗?”
阮念没听清,“嗯?”
虞倦洲没再重复,笑了笑说没什么,顺着她刚才的话题道,“现在公司的事一团乱,我确实也没精心想别的。”
阮念点头,“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她在学校的时候辅修金融,这是她私自的决定。
其实赵辞深有句话说对了,她的父亲真的很宠她,不仅仅是她父亲,她的父母甚至包括虞倦洲都很宠她。像是她父亲说,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活得轻松自在,肩上不需要有什么担子。
所以她父亲从没要求她去接触公司大大小小烦心事,任她选自己爱学的专业。
可阮念对商业多少还是感兴趣的,想着能学以致用也好,当初便顺手填了辅修专业。
虞倦洲自然是不想她掺和到战场里,轻轻揽上她的肩膀说,“真想帮我的话你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虞倦洲和阮念名下都各有房产,这是他们的父亲留给他们的最后资产了。两处房产离得倒也不算远,阮念回国后也会时常去虞倦洲那,但每次都不在那过夜。
“当你的保姆?算了。”阮念一口拒绝。
但实际上她是怕虞倦洲知道她和赵辞深的事。
虞倦洲低叹,“你弟弟我每天忙完工作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呢。”
“大不了我先提前帮你做好,但搬过去就免了。”阮念说,“我那离咱妈更近点,她那边有什么事我也能第一时间赶到。再说了,还是小孩子吗?那是你的私人空间。”
“我跟你不需要有私人空间。”虞倦洲说。
“别说孩子气的话了。”阮念催促他,“我在食谱上又学了一道新菜,快点买完,回去做给你吃。”
今天是周末,难得休息的时间。
两人从超市出来,虞倦洲去地下开车,阮念去咖啡店买了咖啡,在商场外面等虞倦洲的车。
正等着手机就响了。
阮念第一反应就是赵辞深,手里的咖啡差点打翻。
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
迟疑接通,对方很客气,“是虞小姐吗?”
-
还是在咖啡店,不过是在城东的另一家,距离阮念出门等车的地方南辕北辙。
“虞小姐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没想过出道试试?”
坐在阮念对面的就是近日绯闻满天飞的女主角季姿,刚刚给阮念打电话相邀的就是她的助理。
这是阮念第一次跟季姿面对面,之前因为江择的原因阮念也看过她的剧,但也只是寥寥几眼而已。
阮念对于她的相邀并没惊讶也没意外,她虽然没跟季姿相处过,但乔敏了解季姿啊,早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季姿那个人耐不住性子,说她有心机吧,放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还行,真要是遇上厉害茬子也会吃亏。
所以阮念在想,这样一个人能熬到今天才找到她也算是有耐性了。
咖啡上来了,对面的季姿要的是纯美式,阮念要的是拿铁。
她说,“季小姐抬举了,我一不会演戏二不会唱歌,连跳舞的底子都丢得差不多了,哪有本事出道呢?”
季姿笑,“也对,也不是谁想当明星就能当得成。”
见阮念往咖啡杯里放了糖,又道,“虞小姐吃东西这么不注意啊?吃那么多糖不怕胖吗?”
“人生苦短,吃了糖是犒劳自己。”阮念哪能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轻轻一笑,“再说了,我瘦,不怕吃糖。”
都说明星跟普通人之间有壁。
但阮念跟季姿之间不存在那道壁。
季姿是漂亮,一双大眼睛别提多忽闪了,皮肤也透亮得bulingbuling的,小细腰恨不得都能被A4纸挡住的那种。
可要论阮念的美,是纯,是欲,举手投足间有媚,面孔却又纯真清澈。让人能联想到狐狸,漂亮得紧,又媚惑得很。能勾人,又能让人心甘情愿沉沦。
哪怕是季姿,想要的也是这一份既纯又欲,天下美人那么多,能勾得住人,让人情愿臣服的却是珍贵。
季姿从阮念口中听出了寸步不让,心底自然是生气。
她知道这位虞家小姐,也曾经在别人的转述中得知此女的貌美如花。但她觉得一个破产了的名媛女,哪怕再漂亮再气质高贵如今也陨落了吧,那势必是憔悴不堪甚至是落魄得很。
否则江择怎么会有外心在外面花天酒地?
然而当阮念在她面前坐下后,季姿就有了浓烈的危险意识。
她非但不落魄,反而明艳动人,尤其是她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睿智,并非一般女子。
单单只是气场,季姿就觉得她是强压了自己一头。
“原来虞小姐也知道人生苦短啊?吃糖管用吗?有些事既然知道是苦涩,倒不如放手来得痛快啊。”
阮念觉得也差不多该绕到正题了,轻轻一笑,不疾不徐的,“我跟季小姐没交情,所以有话你直说,不用绕弯子。”
季姿也没打算虚伪下去了,放下咖啡杯说,“我跟江择上过床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一直盯着阮念的,就是想看看阮念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而阮念也跟她目光相对,闻言后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呢?”
波澜不惊。
季姿狐疑,“你知道?”
阮念笑了,“绯闻不是满天飞了吗?而且我的声明你也看到了吧?”
“绯闻是绯闻。”季姿强调,“我知道你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跟江择已经上过很多次床了,他喜欢我,也痴迷我,所以识相的你最好彻底放手。”
绯闻只是猜测,她就是要这位虞家小姐知道,她的未婚夫早就属于她季姿的了。
“也不妨告诉你,你给他打电话那天,他就是跟我在床上翻云覆雨呢。”
阮念微微弯了弯唇角,没说什么,只是风轻云淡地喝了口咖啡。
“虞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在撒谎?”
阮念放下咖啡杯,轻叹,“你有没有撒谎我根本就不在乎,就像你有没有跟江择上床我也不在乎。我跟江择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既然你认为江择痴迷你喜欢你,那你又迫不及待来找我干什么呢?”
季姿脸色不大好看,抿着唇,盯着她的眼神很不友善。
阮念说,“你来找我,是觉得江择心里有我?”
“不是觉得,他就是心里有你,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他才迟迟下不了狠心娶我进门!”季姿咬牙,“你说你跟江择没关系,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虞小姐你好手段啊,好会以退为进来钳制一个男人啊。”
阮念叹气。
真是百口莫辩呢。
“那你想怎么样?”阮念无奈,看着季姿的眼神里倒是平添一份可怜。
季姿很厌恶她这种眼神,扬脸,“我不妨明说,我就是要嫁进江家,你必须要让江择对你死心,否则可别怪我鱼死网破!”
阮念一个头两个大的,“季小姐,我又不是你妈,哪能保证你的前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