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屹站在水池旁的路灯下，眼睛里噙着浓浓的笑意。他一身黑色大衣，没撑伞。雪的冷白和路灯的暖黄相撞，纷纷扬扬落到他的肩上，落到他的发间。林栀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恍惚又回到了初见他那年。其实，她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遇到心软的神了。见林栀出来，沈斯屹蹲下身去，点燃了身边的烟花。烟花燃起，丝丝缕缕腾到半空，又像珍珠似的砸落到地面上。绚烂夺目。沈斯屹在冬夜璀璨的烟火中，慢悠悠地向她走了过来。
墓园的隔壁是一座寺庙，常年香火旺盛。
沈斯屹手腕上的那串檀珠，就是林栀两年前在这个寺庙求来的。
从挑选檀木到加工成珠再到捻丝穿串，最后是诵经开光。
每一步林栀都参与其中。
其实林栀并不怎么信这些，但是却又虔诚地希望沈斯屹能够得到庇佑。
站在墓园的顶处可以看到寺庙里飘来的袅袅香烟。
沈斯屹站在林栀身边，目光望向寺庙的屋檐，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栀偏头看他：“你信这些吗？”
沈斯屹笑了下，坦诚道：“不信。”
林栀不解：“那为什么还要提议？”
他垂眸，摩挲着手腕上的那串檀珠：“不信这些还不能进去看看啊？”
寺庙里梵音轻诵，钟声缭绕。
庙堂前有一棵很大的祈福树，沈斯屹站在树下，望着林栀。
林栀拈着三炷香，随着人头攒动的香客，许愿朝拜。
一阵风吹来，祈福树随风摇曳，一张祈福牌落到沈斯屹的脚下。
他捡了起来，红色的塑封卡纸经历了风吹雨打，有些褪色。
卡片上马克笔写下字迹也有些模糊，但是依稀能够辨认出来。
是一行熟悉又娟秀的字迹——
【希望沈斯屹顺遂无虞，得偿所愿。】
沈斯屹忽的笑了声，把卡片收进口袋。
他快步走到林栀身边，同她一起，在佛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虔诚地叩头。
他不知道堂前供奉的是哪尊佛像，也不知道求什么才最灵验。
但是如果真有神明存在的话，他希望他的小姑娘能够岁岁无虞，常乐长安。
从寺庙里出来，沈斯屹帮林栀系紧脖子上的围巾，漫不经心地问：“这次许了什么愿望？”
林栀没搭腔，低着头走路，半张脸埋在围巾中，声音有些闷：“沈斯屹，其实我也不怎么信这些。”
沈斯屹适应着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走着。
闻言，他挑了挑眉，笑着调侃：“不信还拜得那么虔诚啊？”
林栀加快速度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身，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愿望与你有关。”
因为许的愿望与你有关，我总想着再虔诚一点。
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沈斯屹身形一顿，有一瞬间的晃神儿。
他垂眼笑了下，继而又恢复些散漫的神态：“我猜猜看。”
“是不是许了希望哥哥顺遂无虞，得偿所愿？”
林栀摇了摇头，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是两年前的愿望了。”
话音刚落，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斯屹怎么会猜到她两年前的愿望？
是看到了她的祈福牌吗？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按理说牌子早就换了一批了吧？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都说了是猜的。”沈斯屹笑了声，指尖摩挲着大衣口袋中的那张卡片，而后把话题又绕了回来，“所以，今年希望哥哥怎么样？”
林栀踮起脚尖，沈斯屹也下意识地低头。
她弯了弯眼睛，凑到他的耳边：“沈斯屹，这是一个秘密。”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边，有些发痒。
沈斯屹直起身来，眼睛里染上些许笑意，饶有兴致地问：“那讲讲看，哥哥要做些什么，才能知道这个与我有关的秘密？”
林栀转身，漫无目的地踩着青石板路，继续往前走：“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沈斯屹没再问下去，跟上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走着，还是惯有的散漫神态。
林栀忽然间又想到刚刚在佛堂前，沈斯屹虔心跪拜的模样。
她偏头问他：“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怎么后面忽然也那么虔诚？”
口袋里卡片的一角已经被他手指捻得有些发毛，沈斯屹扯了下唇角，抬眼看向她：“因为哥哥的愿望也与你有关。”
-
从江城回去之后，林栀又主动搬回了颐和景苑。
沈斯屹担心上次事故会给她再次留下阴影，接连着好些天都亲自送她去上班。
她下班时间自由，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打电话让刘叔去接。
林栀倒也乐得自在。
自从上次沈医制药暴雷之后，沈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又接连爆出好几出丑闻，沈明德自顾不暇，只好让沈闻礼再度上任。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挽回，沈氏集团很难再恢复往日的辉煌势态。
沈斯屹倒是比以往清闲了许多。
十二月到来，气温再次骤降，京北的第一场雪也随之而来。
虽然从小到大每年都能看到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某些偶像剧的洗脑，林栀依旧有着很深的初雪情怀。
像是知道林栀在期待似的，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不小。
鹅毛似的雪花扑簌落下，京北那些红墙绿瓦的古建筑也多了些千百年前的韵味。
林栀上午下了班，和苏以沫一起去拍了好多张照片。
她挑了几张很满意的发了个朋友圈。
文案用的是网上很火的一句话——
【今年能遇到心软的神吗？】
到了晚饭时间，林栀本想着回颐和景苑和沈斯屹一起吃。
结果刚到家沈斯屹却发消息过来，说他晚些回来。
林栀吃完晚饭不久，就收到了沈斯屹的消息。
【栀栀，出门。】
林栀套了件羽绒服，推门出来。
外面雪还在下，院子中的水池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沈斯屹站在水池旁的路灯下，眼睛里噙着浓浓的笑意。
他一身黑色大衣，没撑伞。
雪的冷白和路灯的暖黄相撞，纷纷扬扬落到他的肩上，落到他的发间。
林栀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恍惚又回到了初见他那年。
其实，她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遇到心软的神了。
见林栀出来，沈斯屹蹲下身去，点燃了身边的烟花。
烟花燃起，丝丝缕缕腾到半空，又像珍珠似的砸落到地面上。
绚烂夺目。
沈斯屹在冬夜璀璨的烟火中，慢悠悠地向她走了过来。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眸中笑意浓郁：“栀栀，初雪快乐。”
林栀没再去看烟花，向他面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一点，继而仰头看着他。
许久tຊ之后，她说：“沈斯屹，初雪的时候是要和喜欢的人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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