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我总是在想,孟惊晚那样前途大好的人,怎么就错的那么离谱?”“尸首被发现的时候,旁边还有被折毁的长枪,要不是没查到尸首的身份,谁不以为这是孟惊晚。”墨景年看向尸首,缓缓皱眉:“上次突袭战死的将士身份已清点完毕,至于那柄枪,等京城的锻造铁匠过来一认便知,我们很快就能探破真相了。”吴楚臻点了点头:“若是真与南临国有关,那这尸体在这里留的越久,他们就越慌,一定会派人来偷。”话落,我看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喊出了我的名字:“孟惊晚。”
营帐里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轻微起来。
我眼睛一瞬酸涩,几乎不敢去看墨景年的表情。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我盯着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心尖一点点颤动起来。
他在为我悲伤吗?
我下意识伸出手想牵住那双温暖的手,却忘了我自己的处境。
我的指尖就这么划过他的肌肤,带不起丝毫波澜。
我怔然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苦笑。
墨景年,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
给了我守在你身边的机会,却让我连触碰都做不到。
墨景年终于抬起了手,指腹抚在我的伤疤上,眼神却一点点冰冷。
他语气嘲讽至极:“她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怎么会舍得死。”
他轻微的话化作划向我心尖的利刃,生生将我的心割为两半。
一半清清楚楚明白他对我的憎恶,另一半却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和害怕。
期待他发现这具无人认领的尸首是我,害怕他发现面目全非筋断骨折的是我。
期待他能亲手解开所有真相还我清白,害怕他永远将我钉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我看着自己的尸身,无边的苦涩从胸口喷涌而出,冲的我鼻腔越来越酸。
其实我不怪墨景年没发现那是我。
因为如果不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我也不敢相信那是我。
我爱漂亮,但尸体浮肿难看的不成样,就连手指都血肉模糊。
我爱干净,但尸体的指甲缝里满是污泥,在没有血色的肌肤下更显肮脏。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我死后会变成这样?
可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我临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推门声将我的思绪打断,吴楚臻径直走进,双眼紧盯着我的尸体。
“殿下,尸首查验得如何?”
墨景年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拿起一边仵作记载的文书。
“死者左手手腕筋脉俱断,身上多处贯穿伤和烧伤……”
吴楚臻既非太医也非仵作,听不懂,他问:“不是孟惊晚?”
吴楚臻雷厉风行,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小心试探的模样,他仿佛也在……害怕?
可随即,我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身为神甲军的副将,吴楚臻在马上斩杀过的南临士兵千千万,什么样的惨状他没见过,区区一具尸首怎么会让他害怕?
墨景年瞥了他一眼:“孟惊晚惯用左手,她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手出问题,不可能是她。”
我眼睫一颤,垂眸看着左手手腕上,不禁轻声喃喃:“墨景年,你错了。”
我踏进南临军营前的最后一道关卡,是自废左手。
当时南临国将军秦季安看着我笑:“想入我南临国的军营,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投名状!”
我想攥住手腕,却攥了个空。
明明手腕上的伤已经愈合两年,可此时它又疼痛了起来。
吴楚臻像是松了口气,低声道:“那就好。”
“景年,我总是在想,孟惊晚那样前途大好的人,怎么就错的那么离谱?”
“尸首被发现的时候,旁边还有被折毁的长枪,要不是没查到尸首的身份,谁不以为这是孟惊晚。”
墨景年看向尸首,缓缓皱眉:“上次突袭战死的将士身份已清点完毕,至于那柄枪,等京城的锻造铁匠过来一认便知,我们很快就能探破真相了。”
吴楚臻点了点头:“若是真与南临国有关,那这尸体在这里留的越久,他们就越慌,一定会派人来偷。”
话落,我看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喊出了我的名字:“孟惊晚。”
我不由苦笑,如果我还活着,确实是偷走尸体的最佳人选,毕竟我在这里长大,南临国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还了解军营布防之人。
我轻声开口:“可惜……你们要失望了。”
这时,有斥候匆匆站定在殓尸房门口。
“殿下,先锋营将士在边塞客栈里,发现了孟惊晚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