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触碰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南栀并未喝醉,只是有点上脸。她奇怪地瞅了商辰禹一眼,拿过手机看时间,八点了,她打算把甜点吃完就回去。“那个,伞落在家里了,这次是临时过来的,没来得及拿,下次再还你。”南栀再次挖一勺蛋糕,没话找话。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缘故,总觉得左耳那片有点痒,她边说边拿手指勾了勾。“没关系,我也是临时过来。”商辰禹注视着她,心想,是不是要再故意留下点什么,这样或许还能多见几面。
商明珠刚带上门,转身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
她愣了下,缓缓抬头,男人削斧刻般的俊脸半明半暗,灯影在他发间晕上一层细细的光。
“二哥!”
商明珠脸上的怔色转瞬即逝,摇了摇手机,笑得一脸狡黠:
“栀栀姐在里面呢,记着给我转账啊,30万,嘿嘿~”
商辰禹平复因奔跑而紊乱的呼吸,望住她,轻佻地抬了下眉,“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约瑟夫导演原地返回?”
“别别别,这次就当还你人情,不问你要钱了。”商明珠非常识趣地收回手机,临走前还不忘交代,“我去见导演啦,栀栀姐喝了酒,二哥,你不许乘人之危。”
“呵,我是那种人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啦,要不怎么会暗恋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女朋友。”商明珠说,“但今晚的栀栀姐太漂亮了,我怕你会情不自禁。”
她看一眼手机,一拍脑门:“不跟你说了,我要过去啦,让导演久等不好。”
……
这间为商明珠专置的豪华隔间设在二楼最里面,悠长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两侧深灰缀金墙纸上悬挂着古希腊油画,与正厅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和屏风,一般人不会过来打扰。
商辰禹垂眸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开。
厚重的金黄色金属门“嘎吱”一声轻响。
南栀以为是商明珠去而复返,挖了勺甜点放进嘴里,笑着抬头:“这么快回——”
门口站着商辰禹。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POLO衫,头发也没打理,蓬蓬松松的,像是刚从高尔夫球场回来,有种清爽的少年感。
房间的电视还没来得及关,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晕染出晦暗颀长的轮廓,就像他现在的来意,令人捉摸不透。
男人停在门口,目光径直越过琳琅满目的酒柜和餐台,也静静打量着她。
他极少见她穿过这么正式又性感的礼裙。
黑色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头微卷的长发被精心梳理成高颅顶丸子头,白玉的颈项空无一物,没佩戴任何珠宝首饰,但却丝毫不影响。
裙子独特的斜 √ 领剪裁,将她堪称完美的直角肩极具冲击力地呈现在视野里,锁骨下如雪似酥的玉峰若隐若现,腰束纤纤一握,更衬得那里浑圆丰挺。
大约是他的出现毫无预兆,刚挖的那勺甜点南栀吃了一口就被迫停住。
绸黑色的奶油沾在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是潘多拉手里的魔盒,是晋代《皮羽衣》藏在棚屋里的羽衣,明知禁忌却让人想飞蛾扑火。
商辰禹心房被抛下的石子砸出波澜,漾出一圈圈涟漪,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了下,转身缓缓合上房门。
“你怎么来了?”
南栀收回略显失态的表情,抽纸巾擦干净嘴,望着走来的男人脱口而出。
问完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愚蠢,今晚是商家主场,他当然可以来。
“找明珠吗?她出去见导演了。”
“不找她。”
商辰禹眉眼一松,唇角弯起,看似随意道:“有点饿,来垫垫肚子,介意和我一起用餐吗?”
南栀再次瞥了眼他身上的polo衫,衣服像是被汗水打湿过,没完全干透,里面蓬勃的肌肉线条看得人眼热。
运动完补充体力很正常。
她敛了敛神,将自己的空碟往旁边挪开,面前只摆着那碟吃了几口的甜点,微笑道:“欢迎。”
听到这话,商辰禹背过身唇角笑意扩大,随手端了盘意面、一杯鸡尾酒,慢条斯理地走到餐桌前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垂眸扫了眼桌上的碟子,问她:
“还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帮你拿。”
“不用,谢谢,已经饱了。”
南栀端起高脚杯,浅酌了一口丝绒柠檬。
头一次单独和商辰禹坐在一起吃饭,她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好在电视没关,时不时传来吵闹的嬉笑声。
商辰禹坐在对面,视线随着她喝酒的动作落在她脸上, 这才注意到女孩鼻尖到脸颊因酒意而泛起浅红,好似春日里初绽的海棠。
上翘的眼尾绸艳流丹,长睫软软地扑闪,像有人在森林深处提了盏引路灯,诱惑着你深陷。
商辰禹一时看痴,耳畔猛然回想起商明珠的交代:栀栀姐今晚喝了酒,你别乘人之危。
他心脏重重一跳,蓦地收回视线,左手下意识端起香槟,才入口又砰的搁回桌上。
再喝酒,真怕自己会情难自控。
玻璃杯触碰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南栀并未喝醉,只是有点上脸。
她奇怪地瞅了商辰禹一眼,拿过手机看时间,八点了,她打算把甜点吃完就回去。
“那个,伞落在家里了,这次是临时过来的,没来得及拿,下次再还你。”
南栀再次挖一勺蛋糕,没话找话。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缘故,总觉得左耳那片有点痒,她边说边拿手指勾了勾。
“没关系,我也是临时过来。”
商辰禹注视着她,心想,是不是要再故意留下点什么,这样或许还能多见几面。
他很喜欢听到她说“下次”这个词。
“你刚在球场打球?”南栀吃完嘴里的巧克力,笑着看向他衣服。
“抱歉,来得赶,没注意有汗味。”以为她在意,商辰禹立刻起身,“我去冲凉换身衣服再过来。”
“没有没有。”
南栀赶紧否认,刚想摆手,那片皮肤又痒了,她缩了缩脖子,伸到半空的手改道去挠。
商辰禹偏头凑过去,就见女孩左耳根处起了红点,混在脸颊的绯红里,不易察觉。
他倏地握住她手腕,眉梢蹙起:“别动。”
“嗯,怎么啦?”
男人陡然凑近,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无孔不入的钻进鼻息,南栀想往后躲,但手腕被攥着,进退两难。
商辰禹没说话,表情严肃下来,拿过她手里的勺子刮了点蛋糕递进唇边,非常细腻地舔了舔。
南栀被他的动作怔住,瞪大眼睛,心里嘀咕:
喂,这勺子我吃过的,蛋糕也是我吃过的,你怎么能……?
“商辰——”
她话未出口,就见商辰禹面色变了变,将勺子连着蛋糕一起扔掉:
“里面加了腰果,别吃了。”
“腰……果?”
南栀愕然。
自从知道自己对坚果过敏,她特意避开,已经好些年没发作过了,没想到今晚一时疏忽中了招。
不过,商辰禹怎么知道她对腰果过敏?
好久没犯过,随身包包里并没有备用药。
不过刹那的功夫,南栀感觉浑身痒得难受,好似无数条虫子在皮肤上爬行,手控制不住地想挠,却再次被商辰禹握住。
一片片的红点肆意发酵,迅速从眼尾红到脖颈,一路向下。
“别怕!”商辰禹疾步走到她身侧,俯身打横将她拦腰抱起:“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