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距离西邺还剩百里。沈知意在脑海里回想起爹爹图册上的记录,心下一沉。再睁眼时透着坚定,语气沉稳下令——“改道先去临汜城。”临汜城地处多国交界地,人群混杂。但在这城内所有人皆默守着同一规矩——城内不见杀血。虽然去临汜城会绕几日路,可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别无选择。进了临汜城,客栈。“客官,给你们安排在二楼东南角!”沈知意点点头,将银票交给老板,转身要上楼。这时,门口浩荡进入一行商队。
沈知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却正好对上柳如絮昏迷前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旋即,她整个人被陆潇闻狠狠推开!
“如絮!你撑住,军医!”
陆潇闻直接抱起柳如絮焦急去寻军医。
而他刚刚伸手推的地方,恰是沈知意的伤口,痛意一瞬自肩膀蔓延四肢百骸。
她痛呼一声,然而陆潇闻却未回头看她一眼。
两刻钟后。
军医取下给柳如絮解毒的银针。
“下官已暂缓柳姑娘毒发,但要彻解此蝎毒,还得到西邺才有解药。”
陆潇闻看向沈知意,眼底的怒意几乎恨不得化作细针刺过来。
“你满意了吗?若不是你非逼她走,如今她也不会这样!”
心一瞬如坠寒渊。
显然,柳如絮这招苦肉计算是使成了。
沈知意寒着脸开口:“柳如絮是故意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毒蝎就是柳如絮自己放出的,前世她就是死在这蝎毒之下。
然而这话一出。
陆潇闻当即怒不可遏:“沈知意!你还有半点良心吗?如絮是为了救你才中毒的!”
心口被狠狠刺痛,沈知意忍痛冷静反驳:“这一路都未曾见过有毒蝎出没,怎么偏偏就在她要走时出现?”
“你简直不可理喻!”
陆潇闻看沈知意的目光已然厌恶至极:“原来你们沈家家风就是恩将仇报、以怨报德!你爹如此教养你,哪里称得上其‘文正’二字?”
辱及沈父。
竭力忍耐的沈知意神色大变。
啪地一声!
——她竟是毫不犹豫抬手就打了陆潇闻一巴掌!
“陆将军慎言!”
周遭无人敢说一字。
本朝史有记,文正公沈恒,十六岁连中三元,二十三岁任吏部尚书,值北乱,太守畏罪潜逃,敌军将至,沈恒独身出使,言『必待援军』,七日后援军至,而沈恒遭北狄王斩首军前,死无全尸!
援军奉衣冠而还京,百姓设路祭千余里。
先帝更是亲自为其写碑词。
沈知意这一巴掌让陆潇闻沉默下来。
片刻,他定定看着沈知意,冷声再度开口——
“我为刚刚对文正公的不敬道歉。”
“当初我就是敬重文正公才求娶你,只可惜,女不像父!”
一字一句如刀刺在心上。
沈知意赫然僵住,脑袋嗡鸣作响。
她一直以为他是对她有情才求娶,原来不是……
而这时,陆潇闻直接看向十皇子。
“事已至此,还请殿下收回成命,让如絮继续随行。”
十皇子看了眼沈知意,叹气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此后几日。
由于柳如絮的蝎毒影响,使团队伍走得更艰难缓慢,好几次都要被北狄人偷袭成功。
沈知意肩伤因频繁裂开而溃烂不成样。
她忍着冷汗,神色严肃望向使团众人。
这缠斗几番下来,使团众人已伤重过甚,几乎人人都负了伤。
若是继续这么下去,不死在北狄人的手里,他们也会力竭倒在逃亡路上。
而此时,距离西邺还剩百里。
沈知意在脑海里回想起爹爹图册上的记录,心下一沉。
再睁眼时透着坚定,语气沉稳下令——
“改道先去临汜城。”
临汜城地处多国交界地,人群混杂。
但在这城内所有人皆默守着同一规矩——城内不见杀血。
虽然去临汜城会绕几日路,可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别无选择。
进了临汜城,客栈。
“客官,给你们安排在二楼东南角!”
沈知意点点头,将银票交给老板,转身要上楼。
这时,门口浩荡进入一行商队。
错身而过时,沈知意瞳仁赫然一僵。
这商队之人,虎口皆有常年使刀枪才有的厚茧!
脚下如坠千斤,寒意自心底升起。
这些人……都是北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