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疑不合理吗?”“还就还!我要你的命自有旁的法子!”聂昭抽出枪来,重重往他手里一撂,像是就此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枪里为什么不装子弹?”宋方州满意地将手枪插入身后,随即扬了扬眉,闲适模样仿佛并未经历方才的生死顷刻,“因为我枪法不准啊。我又不是你们警员出身,冒然开枪,危急关头很容易误事啊,不如干脆就不装子弹,一把空枪也足够用来撑住声势了。”“那,那真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办?”
“这个怀疑不合理吗?”
“还就还!我要你的命自有旁的法子!”聂昭抽出枪来,重重往他手里一撂,像是就此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枪里为什么不装子弹?”
宋方州满意地将手枪插入身后,随即扬了扬眉,闲适模样仿佛并未经历方才的生死顷刻,“因为我枪法不准啊。我又不是你们警员出身,冒然开枪,危急关头很容易误事啊,不如干脆就不装子弹,一把空枪也足够用来撑住声势了。”
“那,那真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办?”
“怎么办?有枪有有枪的办法,没枪有没枪的办法。手枪这东西,多数时候都只能救急,并不能救命。真正能救命的,是脑子。”
他抬手往太阳穴上点了一点,仿佛很是得意,笑容却忽地一僵,连忙补充道,“光有脑子也不行,还得靠姑奶奶的帮忙。”
聂昭忍俊不禁,一笑表示领情,随即扬手示意他发动汽车,不再去聊方才之事。
宋方州开了车,指节轻快地敲击在方向盘上,一边道,“姑奶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可惜我明早就要回上海去,短期内定是无法将这人情还上了。你看,我早说过,男女之间,要想两不相欠是不可能的。”
“明早就走?”
“明早就走。若非如此,那几个刺客也不至于铤而走险,选在今夜仓促动手。”
话语落地,聂昭神思一清——
她忽然想到,宋方州抵达哈尔滨以后的行程始终都是被严密封锁起来的,又时常放出假消息,谎报行程,明显就是在防备有人行刺。然而,马尔斯西餐厅这一回,他竟明晃晃地将名字填到了宾客名单上,金太太又广发请柬……
一切都说得通了。
明知有人欲行不轨的情况下,他这是在钓鱼,有意卖出“破绽”,引人上钩。
笑容中长睫一闪,遮了聂昭眼底的思索意味——
回想方才形势,此人分明已经发现了刺客,况且已经安全脱身,却还孤注一掷,笃定那四名杀手无法取他性命。敌众我寡也就罢了,他竟将唯一一把可用的手枪交给了萍水相逢的她,自己连子弹也没有装,就敢与那四人对峙。
打从第一眼见到宋方州的背影,聂昭便断定,此人是极度自信的。今日经此一事,她又觉得,仅仅“自信”二字是不足以形容他的,甚至应该是“危险”。她感到一丝恐惧,却又带着隐隐的兴奋,撼动她的心神——
不只是他。
明知他万事戒备,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警惕之心,她却还是接近,索性单刀直入自报家门,将接近之意袒露清楚,更将警员的身份也交待了个明白,倒要看看他如何应对!
他与她,原来都喜欢直面凶险,享受及锋一试的快感;
他与她,确为同类。
怔忡时,宋方州笑了一笑,打断了她的思绪,“姑奶奶怎么不说话?”
聂昭回神,转眸看他一眼,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我是在想啊,你明早走,好像也不耽误还我的人情。我喜欢喝酒,你请我喝顿酒便是了!”
“唔,今日晚了,应该没有酒馆营业了。”
“马迭尔酒店喽?你不是住在那里么?”
“我从不带人回家,包括女人。”
“你这个习惯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谁说我有老婆了?”宋方州反问一句,当即踩实了刹车,专注望她片刻才恍然笑道,“那是逗你的,我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