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聂昭缓慢从灌木后走出,站到宋方州身侧,枪口tຊ的方向始终停留在其他三人身上。一时万籁俱寂,唯余大雪纷飞。宋方州的声音于此刻响起,平静而冷肃,“谁叫你们来的,李昆展还是陈雪堂?说出来,我放你们全身而退。”聂昭一惊,几疑自己听错——李昆展,那不是他姐夫的名字么?聂征夷下发的资料她早看了几十遍,这个李昆展联合日本人利用租界进行鸦片走私,大发国难财,以此资助内弟宋方州。在她的推
下一刻,聂昭缓慢从灌木后走出,站到宋方州身侧,枪口tຊ的方向始终停留在其他三人身上。
一时万籁俱寂,唯余大雪纷飞。
宋方州的声音于此刻响起,平静而冷肃,“谁叫你们来的,李昆展还是陈雪堂?说出来,我放你们全身而退。”
聂昭一惊,几疑自己听错——
李昆展,那不是他姐夫的名字么?聂征夷下发的资料她早看了几十遍,这个李昆展联合日本人利用租界进行鸦片走私,大发国难财,以此资助内弟宋方州。在她的推断里,宋方州得势以后,必定也一道参与到了走私贸易当中,如此才会谨慎至此,连行踪也不敢暴露,生怕有人查到他头上。也就是说,宋李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而今面对杀手,宋方州却为何会怀疑到李昆展头上?
至于第二个名字……
陈雪堂,聂昭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听聂征夷提起过,又或是在新闻纸上见过,眼下却想不起他是什么人了。
思索时,宋方州已再度开口,语态却明显轻松下来,“坦白来讲,今日你们的确取得到我宋某人性命,却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你们若觉得值当,便动手。”
几人果真犹豫,听他继续道,“不如说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他给你们多少报酬,我宋某人付双倍。”
“没人指使我们!”
宋方州无奈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继续道,“这片区域最近治安不好,入了夜,每隔百米便会有荷枪实弹的警员巡逻。方才的枪声你们也听到了,警员马上就会赶到,到时候,蓄意伤人也是不小的罪过。”
“不必多费唇舌了!”他枪口下的男子终于开口,却不顺从,眉间眼底皆是正义凛然,“我们来杀你,根本就不是谁指使的,而是因为你卖国!宋方州,你与日本人同流合污!你是汉奸!”
“卖国?”宋方州神色一滞,眼底却有暗芒闪动,显然那来由出乎了他的意料。转瞬,他竟将那男子往前一推,就那么利落俯身,将手枪撂在了地上。
几名刺客显然未料此人有此一举,一时间面面相觑,加上聂昭的枪口依旧紧逼在侧,自是谁也不敢近前。
“我宋方州不是汉奸。”
皓月素光,寒风携雪,刮过他毫无神情的脸。他高昂了头,眼中光色铮铮磊落,锋芒起处如鲸吞海,生就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凛,印刻在聂昭心头。
“今日,我放你们离去,他日,倘若我当真做出卖国勾当,你们便再来杀我,我随时恭候。你们且看上一看,我宋方州到底是不是汉奸。”
警哨声响起来了。
宋方州转身拉开车门,示意聂昭上车,几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奔逃离去。
高低起伏的屋舍飞速于窗外倒退,空中凌乱的雪片打上车窗,未及看清便已被汽车飞驰的冲力甩在身后。一直行出了几条街,确定脱离了警员的视线,汽车终于刹住——
寂静中沉默片刻,宋方州忽然开口,警惕地盯向她,“你这个女人,费尽心机地接近我,你不会也觉得我是汉奸吧?你要杀我啊?”
聂昭一时语塞,分明被戳穿了心思,此刻看他模样却只觉得好笑,“我不是说过了?我是为了手帕才来找你!”
“哦对对对。”宋方州点点头,显然是懒得同她较真了,只朝她伸出手来,“你先把枪还我。”
“干什么,真怕我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