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点头,便听他徐徐道来——原来,一切都要从个名叫梁画玉的名伶说起。这梁画玉是个京剧戏子,二十五六的年纪,生得仙姿玉貌,一口地道的京腔令无数男子痴迷。她是今年年初亮相的,甫一登台,李昆展就瞧上了她,不仅奉上一座公馆供梁画玉居住,还在华法交界的“九方地”上建了戏台,让梁画玉挂头牌唱戏。没想到,有个人只到九方地看了一场戏,便被梁画玉给迷住了。只要有梁画玉登场,此人每场tຊ必到,奉花、包
聂昭点头,便听他徐徐道来——
原来,一切都要从个名叫梁画玉的名伶说起。
这梁画玉是个京剧戏子,二十五六的年纪,生得仙姿玉貌,一口地道的京腔令无数男子痴迷。她是今年年初亮相的,甫一登台,李昆展就瞧上了她,不仅奉上一座公馆供梁画玉居住,还在华法交界的“九方地”上建了戏台,让梁画玉挂头牌唱戏。
没想到,有个人只到九方地看了一场戏,便被梁画玉给迷住了。只要有梁画玉登场,此人每场tຊ必到,奉花、包场皆不算,甚至还亲到后台约请,简直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
这个人就是上海军务总长陈雪堂的胞弟,陈明光。
全上海滩都知道,梁画玉这块美玉已属李门,旁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陈明光自然也知道,却不在乎,双虎就这么争抢起来,多回公然冲突。
梁画玉孤女来沪,人单势薄,自然是哪一方也不敢开罪,整日里担惊忍怕的,就这么忧思成疾,已经一连多日未曾登台了。李陈二人怜香惜玉,加之如今无戏可听,便结怨更深。今日,身为政商名流的二人一同出席温氏企业的香水发布会,竟再度发生口角,李昆展当即叫来一众手打手,当众就将陈明光打了个头破血流。
“虽说是他们两家的事,但争执毕竟发生在温氏企业的发布会上,陈公子伤得不轻,温家这边自然要善后一番。”
“温氏企业,与嫂子有什么相干么?”
“温明漱,上海滩响当当的女企业家,十九岁接掌温氏企业,独自创办‘明夜暗香’品牌,她就是你嫂子。”蒋邱文微微笑着,眉梢眼角俱是温柔,看看窗外又道,“原本她也打算随我一同来接你的,谁想到碰上这种事,眼下实在是走不开,你见谅。”
“这有什么见不见谅的?我还觉得是我来得不凑巧,给你们添了麻烦!”聂昭一笑,总觉得蒋邱文过分客气,脑海中却还盘悬着“温明漱”三字,一时神往——
“十九岁接掌企业,真是不容易,一定是个有见识、有魄力、有担当的女子……”
汽车驶到华格臬路,行过一排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的豪宅,最终停在了一栋简洁无华的公馆面前。
行过前院的花园,推门进去,但见蒋公馆中并不如何奢华,甚至不见什么昂贵摆设,却是宽敞而明亮的。佣人的穿着也是如此,质朴,却体面。
管家阿荣上前接过行李,女佣阿芳殷勤地端上茶盏,聂昭跟着蒋邱文落座到沙发上,想要寻一张他们夫妻二人的合照一睹嫂子风采,寻了半晌却是无果。
阿芳正在为聂昭续茶,听见门口有汽车响动,急匆匆就迎了出去,“应是太太回来了!”
聂昭站起身来,听得一串脚步渐近,高跟鞋踏着积水铮铮有声,衬出一道女声干练,“我们家的发布会上也敢撒野,简直是不把我温明漱放在眼里!阿芳,传我的话给大少爷,叫他看紧了,这两家人再敢登门就打断他们的腿!”
有时尽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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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聂昭见过的所有女子当中,温明漱是穿旗袍最美丽的一个。
与薛梦眉的媚气不同,温明漱的气质是典雅而强干的,显得不那么平易近人。她梳着当下仕女流行的齐肩曲发,身穿素色玉石花纹旗袍,手臂上搭一件风衣,行走起来衣袂飞扬,就宛如一幅摇曳在风中的画卷,高雅仪态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