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晚周美怡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一样。锋利的刀刃横空劈开,力气竟是意外地巨大,但凡换个男人,一个恍神的功夫恐怕就要被生生切断半个手腕。五十七号没有用蛮力去对抗这股力量,因为会反折断她的手骨。大手拉着小手划过半个小圈,成功卸去了她大半的力量,他这才微微用力捏上她的手指:“松手。”沉稳冷静的男声传来。盛夏再次闭合了多少年的黑暗,又一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曦光,照了进来。她在剧烈的呼吸声中抬头,看到了鸭舌帽下,一双好看的眼睛。
她攥着水果刀赤着脚走下沙发,手腕却倏然一紧。
就像那晚周美怡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一样。
锋利的刀刃横空劈开,力气竟是意外地巨大,但凡换个男人,一个恍神的功夫恐怕就要被生生切断半个手腕。
五十七号没有用蛮力去对抗这股力量,因为会反折断她的手骨。
大手拉着小手划过半个小圈,成功卸去了她大半的力量,他这才微微用力捏上她的手指:“松手。”
沉稳冷静的男声传来。
盛夏再次闭合了多少年的黑暗,又一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曦光,照了进来。
她在剧烈的呼吸声中抬头,看到了鸭舌帽下,一双好看的眼睛。
像是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的千年大树,深深扎根几十米,坦然迎接狂吼的雷电,肆虐的暴风雨水。
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沉稳,一种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掌控全局的平静。
盛夏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手指渐渐不再那么抖。
五十七号将水果刀从她手里抽出。
然后单手按着她肩膀,把人按回了沙发里坐下,再拿毛毯完全地将她包裹起来。
屋里空调开得很足,可毛毯很暖,薄薄的一层,跟着他的双臂,他的胸膛一起靠近。
这是第一次,他们越过雇主跟保镖之间应有的距离。
披毛毯的动作,让他几乎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她完全锁进了怀里。
盛夏的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颈窝,她闻到了沐浴露以外的一种香气。
雪茄的味道。
她曾在一个大佬云集的投资宴会上闻到过,那时还代表团队上台对治疗神经疾病药物的研究方向做过阐述,镁光灯刺目的光让她看不清台下众人的脸,整个人却都被雪茄柔和的味道包围。
门口处门锁被撬动的声响已经很大了。
吴兵做了多少年的贼,再复杂的锁在他手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门锁嘎噔一声,开了。
几秒钟的安静后,微微开启一道缝隙的门被推开,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闪了进来。
手下意识想要将门推上。
可在身后摸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摸到。
他愣了一下,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脱手的门已经诡异地重新闭合了。
他推门的力道很轻,进来后就只是松开了手,按道理来说,这门在没有任何推动力的作用下,应该不会自动关上才对。
他转身时转错了方向,但凡换一个位置,也能看到门后一道比自己足足高出二十五公分的身影。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吴兵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意识到盛夏极有可能在里面,且一丝不挂时,一时兴奋到双眼泛红。
真是天助我也啊,吃了快一个月牢饭,没能碰到女人一根头发,他都要快憋炸了。
今晚不狠狠吃上她个三顿五顿,他吴兵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这么想着,一边苍蝇搓手一边急吼吼地就往浴室冲了过去。
浴室门一开,滚烫的热气迎面而来。
竟也是关着灯的。
谁家洗澡还关灯?
吴兵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意识到她应该是怕他从楼下看到家里的灯光,知道她回家了,才故意不开灯,造成没有回家的假象。
“嘿嘿嘿……”
黑暗中,他没有忍住猎物即将到手的兴奋,猥琐地笑出了声。
预料中女人惊慌的声音却没有响起。
哗啦啦的水声中,倒是清晰地响起一道门被关上的声响。
吴兵一惊,骤然回身,不等反应过来,腹部已经重重受了一脚,他整个人以一个大大的C字形飞了出去。
血肉骨头撞击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吴兵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贴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半瘫地靠坐在浴室壁旁,像一摊死肉似的动弹不得。
浴室门再一次被打开。
盛夏站在外头,她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黑暗,能模糊地看到花洒下面瘫坐着个人。
一个令她看一眼都控制不住生理性反胃的身影,一个无数次闯进她梦中,撕扯她本就破碎不堪的灵魂的人。
“进来。”五十七号说。
盛夏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她进去,抗拒像一只无形大手在身后拉扯着她,叫她一步都迈不进去。
然后一只真实的大手握住了她的。
隔着薄薄的一层手套,他的大手可以完全将她的手笼在手心,以一种缓慢又强势的力道,将她带进了浴室里。
花洒七八十度滚烫的水喷洒在头上脸上,吴兵终于从巨大的撞击跟疼痛中醒来,尖叫一声就想躲开,可一动,肚子跟后背就传来尖锐的疼痛,直叫他手脚发软动弹不得。
盛夏被推到离他很近的距离。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靠近吴兵,却没有被恐惧跟无助淹没。
因为身后站着五十七号。
她意识到这一次她再不需要想着如何逃跑,哪怕鱼死网破。
五十七号的双手从她身后探过来,一左一右捧上她的脸颊,调整好了角度让她看着热水中痛苦哀嚎挣扎的吴兵。
“落单的幼狮要躲避鬣狗,但在狮群中的幼狮要做的,是学习跟模拟……”
五十七号从身后靠过来,隔着口罩喷在她颈口的呼吸也是灼热的:“看狮群如何撕碎鬣狗。”
盛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颈口处那一小块皮肤都要火辣辣地烧灼了起来。
她看到五十七号将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打开,任由滚烫热水蓄满。
然后走过去将吴兵提了起来。
八十公斤重的人,被他提在手里却像是提了只待宰的鸡一样轻松。
“大哥你饶了我,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吴兵惊恐地求饶,饶是在黑暗中,依旧能模糊地辨别他被烫到几乎要脱去一层皮的脸跟脖子。
五十七号没有说话,单手按着他的脖子将人掼进了洗手台中。
水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伴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一起传出来,变得沉闷可怖。
盛夏脸色有些白,垂在身侧的指尖冰冷僵硬:“会不会出人命?”
黑暗中传来五十七号低低的一声笑:“死了多没意思?今晚只是个开胃菜而已,正餐还在后头。”
他声音低而蛊,便是这样讥讽的一声哼笑都是好听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吴兵抵在镜子上的手指抽搐着失去了力量,刚要软软垂下,下一瞬,一颗湿漉漉的头就被从水中拎了出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疯了似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滚烫的热水烧灼着他的气管,令他在巨大的痛苦中难受到眼泪鼻涕疯狂的流,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发着抖。
水池里的水被放空。
再一次接满滚烫的水。
吴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脸就再一次埋入了滚烫的热水中……
整整半个小时,吴兵在一次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溺亡边缘中垂死挣扎,每一次在即将痛苦地死去时,又被生生拖回阳间,然后不足一分钟的喘息过后,再一次被生生溺进热水中……
直到热水被放尽。
吴兵最后几分钟连尖叫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都软绵绵地贴着洗手台,出气多进气少,看着跟死了差不多。
五十七号终于收了手。
盛夏从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到最后的冷静漠然。
她想,要是吴兵今晚真死了,她也认了,左右她自己也是烂命一条,死刑来临前拽上吴兵这条更烂的命也不错。
五十七号摘下了手套,洗了洗手,然后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了一句十分赞赏的话:“That’s my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