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头,俩人在家点了个外卖,吃饱喝足,安苼把迦南送去学校,自己也打车去了大学城。她无故翘了上午的班,得赶紧补救,好在上午并没有排课,补个请假条就行。今天是周五,按计划,下班以后她还得去叶家里老宅给昱程补课。然而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安苼一阵纠结,磨蹭了半晌,打车去了叶家老宅,过去发现扑了个空,这一家主子都走了个干净。权叔也出门去了,问其他佣人都说不清楚。安苼犹豫了一下,给叶景遇发了条消息,
另外一头,在超过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叶景遇带着昱程下了飞机,急匆匆往医院赶。
车子在大道上一路飞驰。
半个多小时后,俩人来到手术室门口。
门头上的灯已经亮了将近六个小时,门口守着几个男女,或坐或站,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都转头过来。
“阿遇!”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她看见叶景遇跟昱程两人来了,忙站起身快步迎上去。
“大嫂,我哥怎么样了?怎么这么突然?”叶景遇皱眉问道。
“妈,爸爸的病不是已经快好了吗?”昱程眼泪哗啦啦地掉,他松开叶景遇的手,扑进母亲的怀里。
关熙悦嘴唇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摸着儿子的头,她抬眸看向叶景遇,满是悲戚。
“我爸妈都还没来吗?”
叶景宸的助理走过来低声道,“打电话过去,都还在路上呢……叶总已经推进去好几个小时了,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估计是……”
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医生从里面有走出来,众人忙围上去。
“医生,我哥怎么样?”
叶景遇见医生摇头,心顿时一沉。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家属进去再看他最后一眼吧。”
关熙悦“啊”一声,顿时站立不住往下倒,幸好叶景遇眼明手快,及时伸手揽住,“大嫂!”
“阿遇,你哥……”关熙悦无力地扑在他肩膀上,“你哥没了,我跟昱程以后该怎么办啊……”
昱程跟着呜咽了一声,“爸爸……”
叶景遇幽深的眸子愈发黑沉,痛楚从深处一点点蔓延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关熙悦,另手牵着昱程,走进手术室里。
叶景宸躺在手术台上,脸上像涂了一层灰粉,黯淡灰败,死亡的气息萦绕周身,当自己的妻儿弟弟闯进视野里的时候,那股灰败之气突然散了。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脸上陡然焕发生机。
然而没有奇迹再现,只是回光返照。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有苟延残喘的器官加速燃烧自己,努力保持光彩体面地从这个世界退场。
“阿遇……”
他开口喊弟弟。
叶景遇忙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哥……哥……”
叶景宸朝他微笑,又缓缓看向自己的妻子跟儿子。
“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昱程扑到他跟前哇哇大哭。
关熙悦捂嘴垂头,肩膀一耸一耸。
叶景宸艰难地抬手,最后再揉一揉儿子的脑袋。
“阿遇……”
他又看向自己的弟弟,死死抓住他的手,艰难开口,“替我照顾好你大嫂和昱程……阿遇……一定替我,照顾好他们……”
“哥,你放心。”叶景遇郑重点头。
叶景宸嘴角噙着释然的微笑,就这么安详地闭上眼睛。
昱程的哭声陡然放大,关熙悦短促地叫了一声,昏倒在叶景遇怀里。
……
安苼和迦南是被叶家司机送回去的,因为她没找见自己昨儿开来的车。
问叶家的佣人,说是叶景遇看见车上有划痕,让送去4s店保养了。
安苼觉得自己又想骂人。
中午头,俩人在家点了个外卖,吃饱喝足,安苼把迦南送去学校,自己也打车去了大学城。
她无故翘了上午的班,得赶紧补救,好在上午并没有排课,补个请假条就行。今天是周五,按计划,下班以后她还得去叶家里老宅给昱程补课。
然而想起来昨晚上的事……
安苼一阵纠结,磨蹭了半晌,打车去了叶家老宅,过去发现扑了个空,这一家主子都走了个干净。
权叔也出门去了,问其他佣人都说不清楚。
安苼犹豫了一下,给叶景遇发了条消息,一直到晚上她准备上床睡觉了,那头才回,
“我跟昱程在国外,课暂时停一停,等我们回国再说。”
安苼想了想,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叶总,往后推的话,我这边时间可能调不开,而且学习语言最好不要中断,我建议你再找一个新老师给他,这样对咱们双方都便利。”
这会儿叶景遇回信息倒快,
“耽误你事的话回头给你补钱。”
紧接着又来一条,“少做梦,好好睡觉,晚安。”
安苼,“……”
……
第二天周末,安苼本想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早手机就嗡嗡响个不停。
拿过来一瞧,都是陆言煦的。
前天晚上闹那么一出,安苼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这会儿又给了他骚扰的机会。
“苼儿,你怎么还不来看我?我头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陆言煦哭天喊地,委屈的不行。
安苼拧紧眉头,心里抑制不住的有些烦躁。
前天晚上,要不是他舍身为自己挨一下子,现在头破血流的就是自己了。
她欠他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他不管。
但是很明显,陆言煦想靠这份恩情接近自己。
安苼是真的不想给他俩人还能复合的错觉。
陆言煦在那头撒泼打滚干嚎一通,安苼始终没有出声。
像是察觉到什么,陆言熙终于消停下来。
“苼儿,我头疼,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祈求,语气可算得上是低三下四。
安苼揉了揉眉心,有些冷淡地开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带过去。”
陆言煦高兴地忍不住磕巴,“我……我,不……不是,吃那个,那个什么……”
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安苼打断他,直接一锤定音,“你就喝白粥吧,医生说要吃清淡点儿的。”
“哎,行行,吃什么都行!”
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安苼心里滋味复杂,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到底多年的情分在这儿。
她做不到完全对他冷漠相待。
“嗯,挂了吧,我一会就到。”
安苼收了手机,起床洗漱。
陆言煦这会儿还在疗养院里住着呢,头上砸得狠,怕有脑震荡,医生让他留院观察几天。
等她收拾好,迦南打着哈欠从自个儿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