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当初林听晚对将军府有恩,沈延舟会对她这么好吗?沈老夫人会将春笋送给她,还送来那么多珍贵至极的香云纱和首饰吗?都不会。沈延舟看向南溪亭,“你的救命之恩也好用。”他刚回京那日,遭人刺杀,那时将军府受人钳制,他自小在边关,京中并无信任之人,只能凭着记忆寻到了未婚妻的院子。那晚,月光如莹,他站在墙头,看着南溪亭小小的、瘦弱的身子挺得笔直,而她脚边是一个死了的妇人,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南溪亭一定会帮他。
南溪亭摇了摇头,拒绝道,“日头还早呢,我都还没玩够,而且我有事要与你说。”
说完,她转头看向商时序,“时序,我就先不跟你一道回府了。”
商时序十分识趣的道,“那我就先走了,溪亭。”
南溪亭点了点头,宛绣娘见此也道,“既然二位有事相谈,我便也不多加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利落地走出了厢房。
“哎,等……”
南溪亭还没来得及叫住她,人就在拐角没了影子。
难道是看到沈延舟和自己在一起,她吃醋了,所以不愿多待?
南溪亭咂咂嘴,原本她还想拉着宛绣娘一同倾听她的美好计划呢。
算了,跟沈延舟一人说也行。
反正沈延舟是她的红颜知己,届时也会跟宛绣娘说的,遂她抱着方盒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沈延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似是在等她开口。
南溪亭想了一下措辞,随后才开口道,“沈将军,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了。”
“我这人也十分的明事理,看得出来,你与宛绣娘相熟,先前传闻宛绣娘的红颜知己,应该也是沈将军吧?”
“我知道,沈将军因为与我有御赐的娃娃亲,所以无法大胆的追求自己所爱。”
“我也并未是那等喜欢勉强别人的人,若是沈将军心中有所爱,我们便寻个机会,进宫与陛下坦诚相待,将这婚事解除了如何?”
南溪亭一口气说完。
这是她能想到如今最不费事,也不麻烦的法子了,至于到时候皇帝会不会准许他们俩的婚事作废,以后再说。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未来的困难等遇到了在解决。
沈延舟听完,倒是没想到她要说的事竟是这个。
不由低笑了一声,“谁跟你说我是宛绣娘的红颜知己?”
南溪亭只以为沈延舟是因为她看出来后,害羞不愿承认。
“没事的,我又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就算你是宛绣娘的红颜知己,我也不会生气。”
沈延舟眉梢动了动,指腹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他实在想不通南溪亭到底为何会突然觉得宛绣娘是他的心中所爱?
方才原以为自己追求了这些天,南溪亭会有几分心动。
看来也是他想多了。
她说不喜欢自己,就算看到自己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也不会感到生气。
那个撩妹准则难不成是骗人的?
沈延舟揉了揉眉心,越发觉得那撩妹准则哪是什么追人秘籍。
这才实施到第三条,南溪亭非但没有心动,还倒反天罡,提出要与他解除婚约。
“我与宛绣娘并未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相识,却不是红颜知己的关系。”
南溪亭听完沈延舟的解释,愣了愣。
“真的?”
沈延舟看着她蓄着粉雾的杏眼,不自觉多了几分耐心,“真的,你不要多想。”
南溪亭见他神色认真,摸了摸鼻子应道,“好吧。”
“不过,就算你没有心上人,我方才说的也还算数,若是你觉得这婚事影响了我们各自的生活,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方才我说的法子。”
沈延舟道,“你觉得影响了自己的生活吗?”
南溪亭想了想。
嗯,影响了,而且影响很大。
南菲雨想抢她的婚事,害了她几次不说,白婉清也是他的小迷妹,动不动就找她的麻烦。
她也觉得很烦,穿过来这么久,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总有傻逼在她跟前犯欠。
虽说,南菲雨就算不抢这门婚事,也不会让她好过,但白婉清却是实实在在因着沈延舟的关系针对自己。
倘若没有了这桩婚事,也许这些麻烦也会跟着消失吧。
南溪亭叹了一口气,“是有些,因着这桩婚事,我庶妹自从被抬正后,一直欺压我,甚至派人想要取我性命,就为着想将婚事抢过去,我与你遇见的那晚,反杀的那个嬷嬷就是我庶妹派来的。”
“京城官家小姐许多都因你的身份和才华倾慕你,包括白婉清,她喜欢你,所以总找我的麻烦。”
沈延舟常年在边关,对其他人也没有过多注意。
他抿了抿唇,道,“我不知这婚事会让你过的这般艰辛,是我疏忽了。”
“我会解决的。”
顿了顿,他又道,“若你实在不喜,想要解除婚约,我也会配合你。”
沈延舟记得南溪亭先前与他说过的话。
喜欢才会想着要嫁给一个人,所以南溪亭不会因为有婚约在身所以去妥协将就。
沈延舟尊重她的意愿,也明白如果想要跟南溪亭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首先得让南溪亭喜欢自己。
南溪亭看到沈延舟如此的通情达理,也知道并非他的过错,“也不怪你疏忽,你自小便去了边关,那儿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你每日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又哪能想得到这么多?”
她与沈延舟既无定情,也无青梅之谊,第一次见他,便身受重伤,就连将军府也遭遇了变故,沈延舟的处境并不比她好上多少。
“如今边关太平,无人进犯,我也回了京城,以后,我会护你。”
沈延舟语气虔诚不似作假。
南溪亭只笑,“我娘亲这救命之恩,当真是好用。”
若非当初林听晚对将军府有恩,沈延舟会对她这么好吗?沈老夫人会将春笋送给她,还送来那么多珍贵至极的香云纱和首饰吗?都不会。
沈延舟看向南溪亭,“你的救命之恩也好用。”
他刚回京那日,遭人刺杀,那时将军府受人钳制,他自小在边关,京中并无信任之人,只能凭着记忆寻到了未婚妻的院子。
那晚,月光如莹,他站在墙头,看着南溪亭小小的、瘦弱的身子挺得笔直,而她脚边是一个死了的妇人,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南溪亭一定会帮他。
他窥见了她的秘密,而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相互捆绑上的利益远比那一纸婚约更叫人放心。
她救了他,也救了祖母。
他理应对南溪亭好。
沈延舟道,“城东近日新开了一间马场,若没玩够,不若去那边玩玩?”
马场,那就是骑马的活动。
南溪亭只说没玩够,但自己也没计划着想去哪里玩,便答应了下来,“好。”
二人下了楼,迎面便撞上了在楼梯口的两个少女。
南溪亭拧了下眉头,白婉清和南菲雨还没走呢?
白婉清似乎是特意等在楼下,瞧见沈延舟自楼梯上下来,她喜上眉梢,“沈哥哥……”
沈延舟眉心皱起,双眸染上寒意,“上次已经告诫过白小姐,本将军没有什么妹妹,若是白小姐在乱叫,本将军不介意命人掌你的嘴。”
白婉清脸色一白,眼圈又红了红,胸口起伏了几次,才不情不愿地改了称呼,“沈将军,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对我恶语相向……”
沈延舟想起了方才南溪亭说的话,白婉清几番针对都是因为喜欢他而致,眸色泛着冷,说话更是让人觉得刺耳,“我与白小姐无亲无故,也无私交,白小姐却屡次为难本将军的未婚妻,对本将军未婚妻恶语相向,这难道不是仇、不是怨?”
“你对她无好颜色,本将军又凭何与你好颜色。”
白婉清本来被凶了之后就委屈,在一听沈延舟这般维护南溪亭,她气的眼泪直掉,“她有什么好?沈将军你回京才不过数日,与她才见过几面,你不知道她……”
沈延舟冷戾更甚,“徐时。”
徐时十分有眼力见地拔出佩剑,直指白婉清,刺眼的剑光吓得白婉清脸色苍白,急忙后退了两步,没在敢说下去。
“她如何不需要你来管,以后若还敢犯到她面前,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白婉清心里的滤镜碎了一地。
以前她与沈延舟没相处过,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沈延舟在她心中是神采英拔的谦谦少年,与如今叫人当众拔剑威胁的狠戾模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