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子不太认同这番发言,理科生里英语好的大有人在,文科生里英语差的也不乏其人。但她没有纠正阿飞的打算,因为她的注意力被“江玙的妈妈是外国人”吸引。“他妈妈是外国人?”阿飞挠挠头,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只是隐隐听说,“他妈妈好像是华裔,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李明周,他们俩高中是校友。”林栀子点点头,说自己室友还在等自己,结束了这场对话。考试结束铃响,考生们如潮水一般涌向食堂,食堂登时水泄不通、人满为患。林栀子和室友排在队伍最末端,随着队伍缓慢前进。
十佳歌手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迎来了无数学子痛恨的四六级考试。
考场外,警戒线拉起。
吃过早餐后,考生都聚在外语学院楼下,或临时抱佛脚,或与自己的同学聊天消磨等待时间。
倪跃然和高姝月蹲在柱子后,一人捧一本四级作文书,嘴里念念有词。林栀子从开学起就在准备四级,所以并不慌张,在一众紧张的考生中,倒显得很从容,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和人群中的阿飞来了个视线相撞。
看见林栀子,阿飞仿佛看见了救星,拨开人群,急匆匆地往她面前走去。
阿飞不爱说话,在乐队里的存在感不高,胖子笑称所以阿飞是个特别称职优秀的贝斯手,因为演出现场,对于普通观众而言,贝斯声是听不见的,这跟阿飞的透明人设不谋而合,他天生就该弹贝斯。
林栀子跟阿飞打了个招呼。认识阿飞以来,她跟阿飞说过的话屈指可数,现在面对面站着,她不免尴尬。
阿飞吞吐地开口:“那个……你有没有多余的铅笔?”
林栀子从透明笔袋里掏出一支铅笔递了过去。
阿飞双手接过,诚恳地道谢,解释自己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铅笔,整个乐队和寝室,只有他一个人四级没考过,这是他第三次考试了。
林栀子吃惊地问:“他们都考过了?”
他们指得是江玙和胖子。这俩人看起来全然没有一点热爱英语的样子。
“对,他们不仅四级过了,六级也都过了。就只有我……”说到后面,阿飞有些难为情地扭捏起来。
可能也是觉得不好意思,阿飞又为自己辩解了一番:“我是理科生,英语特别烂。胖子是文科生,英语比我好得多。老江,他妈妈是外国人,英语好也挺正常的……”
林栀子不太认同这番发言,理科生里英语好的大有人在,文科生里英语差的也不乏其人。但她没有纠正阿飞的打算,因为她的注意力被“江玙的妈妈是外国人”吸引。
“他妈妈是外国人?”
阿飞挠挠头,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只是隐隐听说,“他妈妈好像是华裔,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李明周,他们俩高中是校友。”
林栀子点点头,说自己室友还在等自己,结束了这场对话。
考试结束铃响,考生们如潮水一般涌向食堂,食堂登时水泄不通、人满为患。林栀子和室友排在队伍最末端,随着队伍缓慢前进。
吴春雁掐着时间给林栀子打来电话。食堂喧闹不已,林栀子听不清吴春雁的说话声,没说几句便匆匆挂断,给母亲发去消息,表示自己在食堂,听不清电话。
母亲回复,问她考得如何。
排在林栀子身后的高姝月探头看过来,问:“你在跟谁发消息啊?”
目光瞥到备注名,高姝月同情地说了一句:“你妈妈真的好严厉,我妈只要求我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就行。”
林栀子打字的手有一瞬的静滞。她已经逐渐发现,吴春雁严厉外衣下,包裹着的是对女儿人生掌控欲望。她有点烦,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又想起江玙那肆意洒脱的样子,暗暗羡慕他的自由潇洒的人生态度。
-
元旦假期靠近寒假,林栀子不准备回家,打算留校好好复习,备战期末。
哈利乐队在稻草音乐节上的演出被安排在跨年夜当天,作为家属的宋沅自是要参加的。抢票前,宋沅给林栀子发来信息,邀请她一起参加。林栀子想了想,也答应了下来。
演出前的一个周日,宋沅打电话让林栀子到摇滚社活动室取音乐节门票。
林栀子走在学生活动中心的走廊上,摇滚社活动室传来阵阵笑声,看来今天排练得很顺利,想到这,她不禁莞尔。
走至活动室门前,她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胖子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哈利乐队四人与宋沅正围着圈坐着,大家脸上都挂着笑,除了江玙。看见林栀子,江玙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但又很快消逝,他默默起身去角落里搬了张椅子放在自己身旁。
十佳歌手结束后,宋沅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林栀子了。今天见面,她显得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口,拉起林栀子的手往里走,在经过江玙身旁时,顺手捞过那张空椅子,放在了自己位置旁。
宋沅作出一个标准的“请”的姿势,清清嗓子,“公主,请坐!”
李明周目光含笑地看着面前搞怪的女友,余光却瞥见江玙眼神直直地瞪着自己。
瞪什么瞪,这椅子又不是他拉走的!
宋沅大咧咧地拍了拍李明周,“票!”
李明周从包里掏出一张牌递给宋沅,宋沅再递给林栀子。
林栀子扫了一眼门票,跟上次一个档位。她的目光在宋沅与李明周之间来回切换,“是谁买的票,我把钱转给他。”
李明周瞄了一眼江玙,语气随意,“不用给钱。”
“这怎么行?大家都是学生,生活费不多的,这个钱我不能不给的。”林栀子坚持。
“有人付过了。”李明周回答。
付钱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唯独反应迟钝的林栀子一头雾水,握着票,皱着眉头问:“谁付的?”
为人热心的李明周决定出手帮江玙一把,“不是我付的,也不是宋沅付的,至于胖子和阿飞——”
说罢,李明周向胖子飞去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我跟你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给你付钱呢?”胖子连忙摆摆手。
阿飞也跟着解释:“也不是我。”
答案显而易见。林栀子看向全场唯一没说话的人。
江玙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林栀子再迟钝,也明白是谁付的钱了。她在联系人里找到江玙,把门票钱转了过去。
宋沅把脑袋靠在李明周肩膀上,小声地嘀咕:“她这也……太有原则了吧。”
江玙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点击了退还。
他又不缺这点钱。